果然,老太君聞言後,剛剛還懵神的臉色瞬間凝固,彷彿冬日湖面驟然冰封。
她難以置信,定定的注視著白希,一雙閱盡世事、沉穩如山的眼眸,此刻卻泛起了複雜而深邃的波瀾。
這怎麼可能?
她的銘兒從小到大都嚴謹自律,又正氣凜然,怎會做這等有辱門楣之事?
她手中握著佛珠,在不自覺地一點一點的加緊,然後又緩緩鬆開,似乎在努力的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資訊。
屋子裡安靜了許久,白希跪在地上,毫不迴避面前這位老人的目光,清晰的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在逐漸的變得嚴肅。
直到良久。
“你……此言當真?”
老太君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卻又異常冷靜。
白希點了頭,“當真。”
“那你且仔細道來,因為這事非同小可。”
“是。”
白希懷揣希望,將事情的前後因果一一向老太君道明。
屋外院子裡,嚴銘有些坐不住了,他昂起腦袋,好奇的張望著靠書房那邊的窗臺。
這一老一小在聊什麼呢?
竟然如此和諧?
想著,他嘴邊揚起一抹笑容,原本他還以為,那小王八蛋不待見他,也會不待見他母親,沒想到她還挺尊老的!
呵呵!
去聽聽她們在聊什麼。
嚴銘愉悅著心情,警告兩位嬤嬤不許出聲,然後他自己悄摸著溜到書房邊的窗戶下。
豎起耳朵,仔細聽。
屋子裡,白希正說到最近這些日子的事,“他給我和我娘安上了偷竊的罪名,逼著我做選擇,我不得已選擇了再陪他一個月……”
嚴銘聽到這裡,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原來如此,他當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怎會那麼好心的對他母親和顏悅色?
原來是看他母親慈祥,心存了告狀的目的。
好哇!
嚴銘臉色鐵青,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了屋子裡。
“白希,你在對我母親胡說什麼呢?”
屋子裡,正在認真傾聽的老太君,和正在訴說的白希同時向他看去。
很明顯,白希有點緊張。
“你想死了是嗎?”
嚴銘已到她面前,怒不可遏的他應該一腳踹上去,卻是扯住她的胳膊往起一拉。
“你在胡說八道,本官絕不饒了你。”
“我沒有胡說。”
白希推著他的手,她豁出去了,今日一定要讓老太君做主放她離開。
“你放開我,放手。”
“銘兒,你放手。”老太君威嚴一喝,實在沒眼看下去了,看來這姑娘所言非虛。
她這四兒子那一臉惱羞成怒的樣子已說明所有。
嚴銘這才看向他母親,然後狡辯說:“母親,她是癔症犯了,您別聽她瞎說。”
老太君翻了個白眼。
白希冷笑,“癔症?那你嚴大人可敢拿你的列祖列宗發誓,你沒對我強取豪奪?”
老太君聞言,一道目光殺向嚴銘,小兔崽子,你要是敢拿列祖列宗發誓,為娘就一槍削了你腦袋。
嚴銘微微一愣,發誓?
笑話,他絕不會發誓。
他咬死了說:“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應當報恩,況且是你自己答應了做我女人的,豈有反悔的道理?”
老太君鬆了口氣,老祖宗的名譽總算沒徹底毀了。
罷了,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拉扯下去,她再次威喝,“銘兒,你先放手,出去,為娘有話要跟她說。”
“不行,您出去,兒子有話跟她說。”嚴銘反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