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花開了,這麼多年這裡的景色千篇一律,可不知道為什麼,每到這天總想看一看這冥界裡唯一的風景。
站在河邊默默地望著那條看不到對岸的河,平靜的河面上霧氣氤氳,朦朧了雙眼,望了許久,忘川河還是那樣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佛曰: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無論是花開還是花落,他始終沒有回來過……
我是誰?蒼月還是莫莉?如果是蒼月為什麼會有莫莉的記憶,如果是莫莉為什麼他們都叫我蒼月呢?不,現在他們都稱我為“陛下”……
“陛下,時候不早了,天帝和魔君都快到了。”
聽到瀟雨的催促,蒼月收回視線轉過了身,看到他手上捧的墨龍冠,這才想起今天是天冥魔三界開大會的日子,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都一百年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蒼月輕輕地說道。
瀟雨對如此敷衍的回答不以為然,“忘”這個字眼,是和她共事這麼多年聽得最多的詞,忘了吃飯,忘了開會,忘了付工資,她唯獨沒有忘記的是彼岸花開的日子。
“快點把龍冠戴上,如果陛下遲到了,我又要捱罵。”
保姆兼大黑鍋瀟雨邊說邊把墨龍冠戴在了她的頭上,蒼月晃動了幾下腦袋,龍冠上的珠子沙沙作響。
“這玩意還真沉,把我的脖子都壓斷了。”
“這麼多年還不習慣嗎?以前可從來沒聽他抱怨過……”
說完,瀟雨偷睨了下蒼月的臉色,蒼月的表情始終很平靜,看不出半點喜怒,對於這種反應瀟雨並不奇怪,沒有感情的人自然感覺不到喜怒哀樂,狄斯的形神俱滅在她心裡頂多是個問號吧。想著,瀟雨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幫蒼月扶正了龍冠。
“這樣可以了嗎?”蒼月直直地站著動都不敢動。
“等下,還有衣服。”瀟雨幫她整好衣襟後,撫平了錦袍下襬的褶皺。“好了,陛下。”
蒼月點了下頭,理了理兩鬢的碎髮後轉身離去,衣裙的拖尾就像潺潺的溪水從花海中流過,瀟雨望著消失在火紅中的那點墨色,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這種味道應該是同情吧……
上次大戰之後,按天冥魔三界的時間來算已經過了一百年,那次戰爭可說得上是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冥魔兩界的統治者全部陣亡,人界因狂風海嘯等因素幾乎毀於一旦,全球經濟一夜之間倒退了五十年,雖然現在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但是戰爭陰影和後遺症還是存在,所以天帝下令,一年一小會,五年一大會,保證三界資訊時時更新,以此來防止不法分子伺機作亂。今天就是開大會的日子,蒼月來到會議廳時,人都差不多坐滿了,只有天帝右手邊的位子是空的。
“蒼月,你又來遲了。”
坐在主位上的天帝發話了,蒼月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坐到了他的右手邊,她的對面坐著一個身著寶藍色軍裝的男子,年紀約莫二十幾歲,模樣十分帥氣,層次分明的栗色短髮乾淨利落,額前的斜瀏海上有一簇奇怪的黑髮,他的臉部輪廓就像用刀雕刻而成,嘴角永遠下扣著,冷冰冰的模樣讓人不敢靠近。他抬眼看了下蒼月,炯炯有神的墨曈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蒼月發現他看過來了,趁天帝轉過頭時,她突然做了個鬼臉,然後馬上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噗哧~”
嚴肅的會議廳裡出現不應該有的失笑聲,天帝轉過頭看著穹日,問:“有什麼事這麼好笑,說來聽聽。”
穹日的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蒼月見勢不妙,馬上擊了三下掌,瀟雨領著五個穿護士裝的絕色美女走了進來,護士裝侍女們端著茶盤給在座的幾位一一奉茶。天帝的臉色沉了下來,穹日的額頭上又滴下幾滴冷汗,幻影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更為僵硬了。
蒼月看著這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