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夢。”
齊青玉覺得曾氏的眼神突然變得遙遠而詭異,還透著迷茫與恐懼,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手很涼。還一直在抖,感覺都冒雞皮疙瘩了吧。
少頃。曾氏吸了口氣,聲音有些發顫:“夢裡。是灰色的,一切都是慘淡的。璋兒給水鬼拉走了,你恨上了良玉。良玉沒有才華,很普通一個孩子,你……他們都欺負我們……夢裡沒有你父親,他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後來我生病了,臨死前你三嬸告訴我……總之我很早就死了,我死的時候良玉還沒出閣,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面。哭喊著孃親……”
“什麼時候做的夢?”齊青玉冷靜地問。
“在何嬤嬤誣陷我下毒害你的前一晚就開始了,斷斷續續的。”而夢裡根本沒這一出,她給齊昌業做的衣裳一直塵封著。
又是鄒氏!齊青玉的語調不禁有了一絲起伏:“三嬸說什麼?”
曾氏一直在打寒顫,臉色沉鬱,纖細的眉深深蹙起,目光透著濃濃的駭然之色。
好半天,曾氏才又低聲道:“那只是個夢,我不敢確定。可是你又中毒了,連續兩次中毒。那個清水又扮酒家女想害你……但是夢裡有很多事情都與現在不一樣。夢裡,我從來沒到過南浦與江夫人會面,更別說來建鄴城了。最重要的是,自從你父親去九江後。我到死那天都沒再見過他。”
齊青玉的手霎時間變得比曾氏的手還冰涼,心跳慢得幾乎靜止了。
夢裡所有就是曾氏與她共同活過的那一世的點滴,難道曾氏也是……偏偏曾氏並沒有向齊家的人報復的跡象。這其中詭異複雜。齊青玉一時之間沒法參透因果,只好緊緊地合上雙眼。極力將思緒聚攏到曾氏欲言又止的三嬸鄒氏身上。
齊青玉勉強擠出笑容安撫曾氏:“母親,只是做夢。別往心裡去。”
再者上一世自己的父親到底出了何事,大概已經無從考究了,但現在他活得好好的,這就成了。
“嚇著你了吧。”曾氏察覺齊青玉的小手也在發顫,連忙反握在手裡。“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雙眼噙滿了淚,神色惶然,只覺一切一言難盡。
“是孃親做的嗎?”不可迴避地想起了烏頭劇毒,齊青玉心裡止不住有些恐懼,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傻丫頭,你別瞎猜。”曾氏笑嗔了句,原來也有猜度,可是昨晚又做那個夢,夢中她即將油盡燈枯時,眼前再次亮起了鄒氏的臉。
齊青玉暫時鬆了口氣,乖巧地偎在曾氏懷裡,“母親,那只是個夢。”她強調,並不探究。她也曾經在這個清心寡慾的女人心頭灑鹽,今生不要再痛了。
而齊家內院諸禍事矛頭直指向鄒氏,但有了小菊的教訓後,齊青玉也不敢隨便給人下定論扣帽子,等回去豫章必須再好好查一查,若是真是鄒氏作怪,絕不姑息。
“嗯。”曾氏摟著齊青玉,說壓在心底許久的秘密說了出來後,整個人如釋重負。“馬上到了,就算我們身份卑下,也不能失禮於人。”
總算是想明白了這一點。
須臾後,馬車來到左府石階前約三尺之地,停下了。
齊青玉微吸了口氣,將紛繁的心事藏妥後,微微挑起小花窗簾往左府莊重寬闊的朱漆大門看去,心想左夫人若還是沒派親近的人來引路,她就走西側門算了。
剛則易折這道理,她也是曉得。
“六姑娘。”李子在外頭喊她。
齊青玉回頭對曾氏明豔一笑,歡快地跳出去。卻因跳得太用力,以致整個小身子給裹在車簾子裡頭。李子連忙拔開,將她抱下地。
“調皮鬼。”
齊青玉笑臉明媚,向李子吐了吐粉舌,待曾氏下來後還是讓馬車先回去,她和曾氏、李子及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