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眉頭一蹙,壓低聲音耐心解釋道:“妹妹,影衛死士的事情以後切莫張揚。不過從武學素養而言,護衛們多是習練正派武功,招式大開大合,與人切磋動手洋洋灑灑,只要根基打好,隨著年歲增長經驗豐富循序漸進,將來的前途成就不可限量。而影衛死士的訓練方法往往為求速成無所不用其極,激發人力量的毒藥或是苛刻刑責,甚至是定期生死對決殘酷淘汰……我師父說,如此而成的高手也許能在三五年間處於巔峰狀態以一當十,可身體留下隱患重重,少有活過三四十歲的。所以真正資質好的人若用影衛死士的那套方法訓練就實在太可惜了。”
秦放這樣說著,又不由自主想到了廿一,他懷疑或許師父對廿一的訓練正是用影衛死士的那一套方法,否則就算廿一資質絕佳十分刻苦,也斷不會比他強那麼多。如果他所料不錯,廿一又是長年累月遭受虐待從沒有吃過一餐飽飯,那麼恐怕就算能活到二十歲,身體也一定是千瘡百孔。武功高命不長又如何,早晚他會勝過廿一。這樣一想,秦放的氣反而全消了,對廿一的同情再次浮上心頭。看在同是母親的孩子,他好歹也該照顧廿一一二,母親泉下有知會否能讚賞他的仁愛之舉呢?
“妹妹,我剛才看到廿一身上的傷不輕,應該治療一下,要不然恐怕他還要昏迷數日無法上工。”秦放即使在吃飯的時候,動作也十分優雅,舉手投足間的尊貴氣質宛若天成,他不溫不火地說道,“不過廿一是奴隸,身份低微不配用藥。你可以吩咐下人用鹽水為他擦拭傷口,免得傷口惡化。其實通常大刑過後,廿一身上有血流不止的地方,父王都會吩咐讓人以鐵鉗烙一下,也很管用。最關鍵是賞些食水給他吃喝,這樣他會恢復的更快一些。”
秦瑤聽得咋舌,忍著腹誹,面上還要裝出恭聽教誨的神色,應道:“大哥說的極是。對了,要不然叫阿墨來為廿一療傷吧。阿墨是護衛,力氣大,想必也學過療傷的手法,若是旁的小廝丫鬟,怕是幾個人都做不來。”
秦放自然不會想到秦瑤是故意找個麻煩差事公報私仇折騰阿墨,他關心的只是有人能為廿一療傷就好。於是他沒反對,點頭叮囑道:“這個不難,我讓管家安排,立刻將阿墨叫來。但妹妹要記得晚上內院上鎖前,不管廿一的傷勢處理的如何,都應讓阿墨早些回去,府裡規矩護衛們是不便在晚上逗留於女眷院內,否則要挨罰。”
秦瑤才不管女眷會因此損了名節,一聽說護衛逗留會挨罰,她立刻計上心頭。她早看出那個阿墨外表冷冰冰其實心腸不壞,恐怕對廿一也存了幾分愧疚,若是阿墨為廿一療傷耽誤時間而受罰,會不會有好戲看呢?
自大公子與二小姐用完晚飯離開之後,春和園內暫時清靜下來。
昏昏沉沉之中,廿一感覺有人靠近。那人放下了一個木桶,手裡可能還拿著燈燭,火苗一竄一竄的,彷彿能映亮了夜空。廿一的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認出來人穿著護衛的衣裳,真的少見啊。平素與他打交道的多是管事秦三才和那幾個粗魯的家丁,今天這護衛是為何而來呢?
阿墨將燈盞放在廿一身旁,先是伸手摸了摸廿一的額頭,仔細看就發現廿一的眼睛漸漸張開。阿墨一愣,沒料到傷的這麼重發著高燒的人居然還能醒著。他正色道:“你是叫廿一吧?二小姐特意點名讓我來為你處理傷口,你是想醒著受罪,還是拜託我將你打暈了?”
廿一虛弱道:“下奴身份卑微,怎敢煩勞護衛大人,您若是嫌髒,可否請將水留下,下奴再緩片刻自行打理就好。”
阿墨沒有答話,冷冷盯著廿一的身體上下打量,半晌才說道:“你背上的鞭傷是我打的,我以前從不傷害無力還手之人。雖說是二小姐故意折騰我派了這樣的差事,不過能為你治療,多少可以讓我心安。”
說完話,阿墨一把將廿一遮羞的單褲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