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房內生著一堆火,一個穿著長帽連衣的男人正坐在火旁,連看也沒看她這個外來人一眼。
這個男人的臉和頭髮被隱在長長的深灰色長帽中,看不清他的長相,也弄不清是敵還是友。
她扶著門檻,喘著氣,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的嗓子已經沙啞,喉嚨乾澀,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個男人仍然沒理會她,斜靠在牆角,用樹枝弄著火堆。
艾達喘息著,猶豫著,水珠順著髮絲不斷流落,全身上下都已濕透,長發緊緊貼在衣裙上,粘粘濕濕,一陣冷風吹來,她冷得直打哆嗦。
不得已,她一步步,緩緩地走到了火堆,並坐了下來。火堆正熊熊燃燒著,燒得樹枝咯吱咯吱響,直到這時,她身上的寒意才漸漸地褪去。
時間緩緩地滑過,夜已經很深了,巨大的風不斷從破窗子裡吹進來,火焰被吹得東搖西晃,但卻一直沒有熄滅,實在令人驚奇。
艾達也靠在了一邊,把腳伸得離火堆近了一點,暖意霎時傳來,她的身體在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她倦了,也困了,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很久都沒有睡得這麼香了,她忘了自己身在那間簡陋的草屋裡,也忘了自己正處於艱辛的逃亡中。
夢裡,有些奇異的,她彷彿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好像還有父王的。她從未夢見過她的母親,也從未夢見過她的父王,可這一次,居然夢到了。
夢裡,她聽到了母親的哭泣聲,聽到了父王輕聲的勸慰,聽到了他們細細地低語,「母親,母親……」她行走在白霧濛濛的夢裡,焦急地喊著,「還有父王,你們在哪裡?帶我走吧,帶我走吧……」後面的兩句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
她原本是一個強大帝國的最受寵愛的公主,有著令人羨慕的地位,可為何卻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她聰明,能幹,還擁有驚人的美麗,為何卻始終得不到幸福?
「母親,父王……」站在朦朧的霧裡,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們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為什麼?」
她哭著,喊著,跺著腳,就像一個絕望透頂的女人。
突然之間,隱隱地,她好像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似在哭泣,又似在低語,她豎起了耳朵,卻始終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她煩躁起來,焦急起來,走來走去,不禁再度尖叫:「母親……」
這一次,她的叫聲喊醒了她自己,她從夢中驚醒,身子猛然抖動的同時感到臉上涼涼的。
她滿眼都是淚,止也不止不住地從臉上滑落下來,淚眼朦朧中,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了脖子上的一條項鍊,那是她的國度裡最珍貴的東西,是一條據說含有奇特力量的魔法項鍊,也許是它讓她夢見了她的母親,和父親。
陽光從破窗子裡透了進來,那麼溫暖而燦爛,誰能想到昨晚有那樣一場寒冷的涼風和夜雨?
她的情緒漸漸平靜,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裙,這時才發現茅草屋內只有她一個人,那個神秘的男人不知何時竟已離開了。
陽光普照,金色的光線照在了波光粼粼的巨湖上,湖水清澈,泛著藍綠色,可以見到水底遊來游去的五顏六色的長魚。
艾達加快了腳步,行走在林中。她的手中還有一張地圖,這是她在多羅列國城內找一個貴族子弟用重金買來的地圖,上面畫著往荒原的路線,那片荒原裡據說有一個結界,結界裡有一片海,海的另一邊就是聯合部族的地底之城。
太陽升得很高了,她時不時地看一下手中的地圖,,以確認自己走對了方向。就快走出樹林的時候,她突然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細碎的打鬥聲借著輕風傳了過來。
她警覺了起來,迅速地溜跑到幾棵大樹圍繞的一個小山丘後,她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後面,借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