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多得是，宋先生做了他多年的幕僚，他不至於為這點事發怒。

陳圳在來找宋先生之前，心裡還期盼著是宋先生膽小，發現事情不妙殺了福管事滅口，雖然這麼幹很蠢，但總比福管事被不知名的人擄走暗害要好得多。

正如宋先生所說，如果對方不跟這邊計較，事情沒準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

陳圳嘆了口氣。

事情未能如他所願，翌日清晨，福管事的屍體在一處溝渠裡找到了。

看起來，就像喝醉了失足溺死在水溝裡一樣。

衙役們風風火火的趕來前，屍體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膽子大的，還在指指點點。

因為發現得快，屍體並不猙獰，倒是身上值錢的東西，被乞丐扒過了一遍。

一個背著桃木劍穿著破袍子的道人，路過時朝溝渠看了一眼，便站住了。

道人忽然感到後背被無形勁道敲了一記，連忙扭頭，正看見陳禾站在街角不遠處，搖著摺扇，似笑非笑的沖他示意。

&ldo;……&rdo;

道人左右看看，不著痕跡的給自己加了個障眼法。

隨後擠出人群，跑到陳禾身邊，低聲質問：&ldo;你師兄真的飛升了？&rdo;

陳禾瞄他一眼：這還有假。

這道士正是天衍真人，雖然這輩子跟陳禾也有幾分交情，但是前世離焰尊者的陰影太大，導致他看到陳禾時，總有那麼幾分不自在。

陳禾一摺扇敲在天衍真人肩上：&ldo;要是我沒記錯，貴派似乎宣稱閉山不出？&rdo;

&ldo;還不是你們師兄弟‐‐&rdo;

天衍真人摸摸鼻子，開始吐苦水：&ldo;整個天機都被你們攪亂了，吾派做法事做得好好的，忽然天機中斷，你知道那種美酒佳餚，你都聞到味了，忽然腳下踩空驚醒發現這只是黃粱一夢，一口都沒撈到的感覺嗎？&rdo;

&ldo;……&rdo;

陳禾決定還是不開口了。

天衍真人繼續埋怨：&ldo;這也罷了，翻個身繼續睡，總還能夢到。可是現在推演天機無法進行了！就像你想繼續那個夢，可你死活也睡不著，我們一個門派的心掛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要人命了！&rdo;

陳禾敏銳的從他這段話裡拎出重點：&ldo;你們要的美酒佳餚是什麼？聞到的味又是什麼？&rdo;

這回輪到天衍真人說不出話。

他憋了半天，才搖搖手，含糊的說：&ldo;修真界大勢！&rdo;

這時衙役們趕到了，大聲驅趕著屍體邊的人，滿頭大汗的宋先生一下轎子，就看到不遠處的陳禾。

他心裡咯噔一跳，遍體發涼，就這麼微微哆嗦著看陳禾離去。

天衍真人沒有注意到這些凡人，他試探著問：&ldo;豫州這幾日很亂？&rdo;

陳禾有些詫異：&ldo;你還會看死人的相？&rdo;

&ldo;哪有這等本事？&rdo;天衍真人皺眉說，&ldo;但是一個人命不該絕，是不是枉死，這總是能瞧出幾分的。&rdo;

&ldo;哼。&rdo;

陳禾捏著摺扇，半晌才說：&ldo;有人在打我的主意，這事你覺得奇怪嗎？&rdo;

天衍真人立刻搖頭，同情的說：&ldo;…又有被天道扔回來的仇家上門了？&rdo;

&ldo;非也。&rdo;

一個陳府的管事，陳禾壓根沒閒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