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曲鴻沖釋灃瞪眼睛，怎麼說話的呢？

陳禾啞然，悄悄在身後扯釋灃的袖子‐‐曲鴻剛剛埋了鏢局的所有人，師兄你這樣戳傷口行嗎？

&ldo;這裡修士越來越多，不出三日，浣劍…向萬春必來，我們於此地等候便是。&rdo;

釋灃為陳禾理了理焦黃捲曲的發尾：&ldo;先調息吧，石中火焦躁不安，真元需安撫。師兄守著你。&rdo;

陳禾眼神從釋灃這裡落到曲鴻身上。

覺得這師徒倆不可能在這時還能打起來，於是點點頭，找個角落布陣法了。

直到陳禾閉目不動，真元運轉十八週天，徹底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後，曲鴻才嘆了口氣：&ldo;那年大雪山冰峰之上，北玄派禁地前，是什麼模樣？&rdo;

釋灃的氣息一滯，久久無言。

&ldo;說罷。&rdo;

曲鴻目光空茫，定定的凝視天邊翻滾的濃煙：&ldo;是為師無用，讓你獨自面對那般慘象。&rdo;

&ldo;…師父救我兩次，教我一生，已是太多。釋灃無以償還，怎能說是災厄？&rdo;釋灃側過頭，低聲道，&ldo;若無恩師，十八歲那年我當病死街頭，縱然這一切都是劫數，沒有師父魂魄徘徊不去的叮嚀，我已死於大雪山冰窟內，或是走火入魔。&rdo;

世間悲歡離合，釋灃已經看過太多。

但他始終記得，三百年前雲遊到東寧郡的道人，手持拂塵，灑脫不羈，氣質卓然世外，目光看盡紅塵：&ldo;你的仇人，我可一劍殺之…而通玄明竅，忘情離俗，天地沛然之氣，諸事隱喻之理，萬夫不敵之勇，神鬼莫測之術，我盡可教你。&rdo;

釋灃自回憶中醒神，安慰曲鴻：

&ldo;師父，等你的小徒弟有了通天徹地之能，就為你出這口氣。&rdo;

曲鴻百感交集，半晌才說：&ldo;為什麼是陳禾，不是你？&rdo;

&ldo;師弟他上回做過，比較熟。&rdo;

&ldo;……&rdo;

第229章 廢墟（中）

陳禾這一調息，就過去了整整三天。

醒來時發現一個裹著藍佈道袍，袖著手，靠在自己身邊酣睡不醒的陌生人時，還在護持自身的符籙陣法內，陳禾心頭一震，本能的翻蜃珠記憶。

小陽山，空中火……

陳禾眉頭緊鎖，緊跟著緩緩放鬆警惕。

要說蜃珠就這點最好了，無論陳禾醒著還是睡了，縱然無知無覺，也不會露過身邊發生的事，所以‐‐

&ldo;師父，別裝睡了。&rdo;

曲鴻不死心的摸摸下巴：&ldo;你怎麼認出來的？&rdo;

枉他特意收斂氣息，重新換來一套衣服，還把跑江湖留了數年的絡腮鬍颳得乾乾淨淨，不能說脫胎換骨，絕對與之前大相逕庭。

&ldo;曲爺&rdo;冬天穿羊皮襖夏天穿沒袖單褂，儼然是一個不知禮數的粗漢渾人，手裡還抓著煙杆，有事沒事掂量著，找個角落就蹲在那裡，一雙利眼瞅得人心裡發懵。

如今呢，這一身普普通通的道袍，拂塵慧劍佩玉皆無，連個道冠都沒有，粗粗用根木枝簪了，上面還有斑駁的樹皮，隨便往斷垣殘壁的牆角一歪閉眼呼呼大睡，也像是早有預謀，等願者上鉤的世外高人。

&ldo;不可能啊，我這模樣長得跟從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