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謹言越發急了起來,眉尖都蹙到一起去了,“到底怎麼了?
今天一早,那些暗線來他這裡回報時,沒有人和他說宮裡發生什麼了啊。
其實那些暗線知道太后要議定溫小婉去和親,只是因著聶謹言大開殺戒,把這事給忘了——畢竟是沒成的事,哪有眼前殺人的事重要。
“我去了嘉妃主子那裡,她……她告訴我……”溫小婉為了顯得形象逼真一點兒,還帶著些哭腔說:“她告訴我說,太后娘娘正和皇上商議,要送我去胡虜國和親、做妃子……”
溫小婉為了不讓聶謹言看到她忍笑忍到表情扭曲、肚子疼的嘴臉,一張俏臉都快埋到胸裡去了,一點兒沒注意到聶謹言那張越發蒼白鐵青的臉,已經不成模樣了。
“你說我和你……,我都不是……,我要是嫁過去讓人家知道了,不得……,我還不如跳河淹死呢。”
她說了一萬種死法裡,在她身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來嚇乎聶謹言。
若是平時,聶謹言只要稍稍轉轉腦子就能想到了,憑著溫小婉那彪悍的水性,能在他們墜下懸崖,摔個半死時,死拖活拽把他拉上岸去,還有哪個湖能淹死她。
可惜關心則亂,這種時候,但凡是牽扯到溫小婉的事情,他哪還有心思想著那麼多,而且……胡虜國確實有提出過和親的請求。
這事他知道,只是當時沒往那方面想。
一是他和溫小婉已經到了那般地步,別人不知道,靖王爺父子難道還不清楚嗎?怎麼可能同意叫溫小婉去和親,這不是打人家胡虜國的臉面嗎?
二是本朝別的東西不多,就是和著晉安帝同輩的郡主最多,誰叫他爹武皇帝那一輩子的親王最多呢。
哪家府裡,都有個三、四個待嫁的郡主縣主呢。論身份、論才貌、論血統,輪也輪不到溫小婉這裡啊。
可如今溫小婉說這事是太后提起來的,聶謹言的心神就有些紊亂了。太后那人,他實在太清楚了。
太后從不做錦上添花之事,她一般做的都是落驚下石。若是知道自己瞞著她娶了妻,從背後捅一棍子的事,太后是能做得出的。
溫小婉嘮叨完一大串,自訴滿腹委屈時,聶謹言竟沒有回她,這……這不對啊!
她一直低著的頭,實在低不下去了,這個玩笑起個頭還行,她不敢真的開大發了,是以沒聽到聶謹言的回話,她連忙抬頭去看,卻見著聶謹言那裡的臉色極為不好,他就是摔斷了腿,者沒有這麼不好的時候。
溫小婉自覺有些過份了,連忙扔了玩心,連忙跑過去,一把扶住了躺在床上的聶謹言,“你……你怎麼了?聶謹言,你,你說話啊,這事……這事被皇上回了,你……”
溫小婉語無倫次地勸著,都不知道說哪句好了,她覺得聶謹言如今這副模樣,特別像是傳說中內功煉劈叉後的走火入魔。
溫小婉此時說的這些話,聶謹言充耳不聞,一點反應都沒有。
聶謹言只覺得耳畔一陣嗡嗡作響,好像有一萬隻噬血蟲湧進他的大腦,啃著他的腦髓一樣,連著視野也開始一片片發暗。
他手裡捏著的那枚之前就要被他捏碎的杯子,終於被捏成粉沫狀了。
他心跳鼓譟如秋蟬,整個身體內裡卻是冰冷一片,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來,剎那就把他身體裡流淌不息的血液都給凍住了,滿耳邊只有溫小婉的那麼一句‘她要去和親’的了話。
他知道溫小婉瞧出他不妥了,跑到他身邊又說一堆什麼安撫著他,可他好像傻了一樣,木然地看著溫小婉的嘴上下動著,他連眼皮都沒眨,就像一瞬間失去了反應能力。
溫小婉瞧著聶謹言額上的冷汗都冒出一層來了,頓時也嚇得沒有底了,想著還是叫王府時的大夫過來瞧一眼,別真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