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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她輕聲耳語。“引擎發動時會產生很大的噪音的。等一下。我們得想個主意。你帶火柴沒有?”他好象已忘掉了身上的疼痛。當他側過臉看著一排木板房屋時,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她身穿一件襯衫和一條西裝褲。她在褲袋裡摸了一下,摸出一隻打火機。“你有什麼主意?”她問,‘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一分鐘也不能耽擱。”

陳楓跌跌撞撞走到站臺牆根邊,擰開五六隻汽油桶蓋,提著油桶向旁邊的木板牆和木板月臺上潑汽油。倒完後,他走到她面前說:“快把引擎發動。’他費力地彎下腰,在路軌附近撿起一張舊報紙。這時,壓道車的引擎開始發動,發出了一陣突突的聲音。

陳楓打燃了打火機,把那張舊報紙點著,猛力地朝汽油桶方向扔去。“轟”的一聲,火焰突起,差一點把他自己也燒著了。他連忙向後退去,跨上了壓道車。王靜踩下離合器的踏板,壓道車開始沿著鐵道往下開去。

壓道車下發出一聲咋哈聲,車身扭動了一下,車子過了鐵路岔道,安然地駛上了去上海的道路。車速表的指標在三十里的刻度左右來回晃動。王靜披散的長髮在他臉邊飛舞,好象一面金色的旗幟迎風飄揚。

陳楓回首時,看見站臺已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他似乎能聽見於木板在火中的劈啪作響聲和人們從夢中驚醒時發出的驚慌叫喊聲。他恨不得這把火能燒死那些雜種,也希望火苗能燒到列車,點著車後面拖車裡堆積的柴火,把李剛他們一起燒掉。

不過,陳楓和王靜也面臨著一些困難。現在是什麼時候?邦德深深吸進幾口清涼的夜氣,努力想使自己真正清醒過來。月亮低垂天幕。大概是下半夜四點了?陳楓忍痛橫跨了幾步,坐在王靜身旁的坐位上。

他伸出手,搭在王靜的肩上。她轉過臉來朝他看了一眼。她撩開嗓門,想盡力蓋過引擎的吶聲和鐵軌上傳來的格達響聲說,“這樣逃走的經歷真帶勁,真象武俠電影中描寫的一樣。你覺得身上好點了嗎?”她又看了看他傷痕累累的臉。“你這個樣子真嚇人。”

“沒那麼嚴重吧,至少骨頭還沒被踩碎。?”陳楓苦笑了一下。“好死不如賴活。挨點踢踩總比挨槍子好。”

王靜的臉上餘悸猶存。她回憶說:“看著你受罪那樣子,我也只能假裝無動於衷坐著。劉謙一面折磨你,一面監視著我。他們打累了,就用繩子把你綁住,就鎖上門回去了。我耐著性子等了一個鐘頭,才開始忙了起來。最困難的事就是怎麼也搞不醒你。來,接住,頭兒,這時你的手槍。”

陳楓接過手槍,仍能感到槍柄上殘留著的姑娘體溫。他卸下彈夾看了看,彈夾裡只有三粒子彈了。還有一粒已經上了膛。他裝好彈夾,上了保險,然後把槍朝褲腰帶裡一別。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外衣不知上那裡去了,襯衣的一隻袖子也已成了飄動的破布。他把破袖管一把撕掉,隨手丟在車外。他摸了摸褲子口袋,香菸盒已經沒有香菸了,但護照和皮夾卻仍然好好地留在左邊口袋裡。他把它們掏出來,藉著月色看了看,雖然已經破了,但他看得清護照和皮夾裡的鈔票居然原封未動。

車子在靜靜的夜裡行駛,四周只有引擎發出咋咋聲和車輪摩擦鐵軌的響聲。陳楓向前方望去,銀色的鐵軌一直向前延伸下去。遠處好象有一條岔道交匯,路邊立起一個小小的扳道槓桿。右邊岔路通向黑黝黝的山區。左邊是一望無際的原野。遠遠望去,發出藍幽幽的光的仙人掌叢依稀可見。兩裡外,月色照在鐵灰色的九十五號公路上。

壓道車順著地勢輕快地向下滑動。該車的控制機件很簡單,只有一個剎車操縱桿和一個手握式駕駛操縱桿。王靜操縱著駕駛操縱桿,壓道車以每小時四十里的速度向前駛去。陳楓忍著疼痛,轉過頭來,看著身後那沖天的火光。

車子走了將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