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股難以名狀的愧疚感一瞬間瀰漫了他的全身——哪怕是當初在武后的眼皮子底下私通韓國夫人的時候,他也不曾像現在這樣愧疚。
“媚娘,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朕……朕……”憋了老半天,李治終於憋出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都是朕不該聽信那個老閹奴的讒言,否則又豈會錯怪了你?嗯,朕一直都以妻賢子孝為傲,本不該相信別人挑唆的!”
彷彿是生怕自己這變相服軟效果不佳,李治忽然轉過頭瞪著兩個兒子,沉聲吩咐道:“你們還呆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來替朕向你們的母后說說情?”
這也行?李賢著實沒想到皇帝老子最後居然來這麼一招,竟是傻呆呆站在那裡使勁吞了一口唾沫,不過還是搶在李弘前頭反應了過來。拉著尚未有清醒意識的李弘竄到老媽身前,他屈下一條腿笑嘻嘻地道:“母后,兒臣在這裡替父皇向母后賠禮了!”
“你還當真了!”武后眼疾手快地將兒子拽了起來,旋即盈盈站起,那猶自閃著淚光的眸子看上去異常動人,“陛下既說是受人挑唆,可願意答應臣妾一件事?”(
第六百零一章 傳位?傳位!
唐英明睿智的皇帝李治陛下,已經有多久沒上朝,沒了?
在上官儀那裡,答案是驚人的五個月零三天,也就是將近半年的光景。其他人雖然不如這位首席宰相細緻認真,但屈著手指頭一算,這日子也**不離十。所以,當王福順一溜小跑氣喘吁吁地來到門下省政事堂,告知皇帝明天將在宣政殿上朝的時候,整個政事堂三老兩新全都愣住了。
不但如此,王福順還帶來了另一個驚人的訊息——請中書省擬旨,以裴行儉為禮部尚書,加同中書門下三品。也就是說,某人成了名正言順的宰相。
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上官儀第一個愣了,簡直以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而一旁古板的郝處俊更是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裴行儉即便算不上武后的眼中盯肉中刺,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想當初若不是因為時任長安令的裴行儉在背後說武后的不是,怎麼會淪落到西域那塊地?
長安令可是五品官,按照裴行儉的能耐和最開始的升官速度,早就應該當上宰相了!
這呆愣過後,五個宰相幾乎是同一瞬間回過了神,齊齊答應了下來。上官儀資格最老,少不得向王福順打聽情況,結果對方一問三不知,讓他氣了個半死,最後不得不威脅道:“這雍王如今可是中書令,他也必定會知道這個訊息,到時候也還得去問你!”
這要是平時王福順必定會妥協。但這一次他卻半點不發怵,而是笑眯眯地道:“好叫上官相公得知,這事情雍王昨兒個就知道了。”看到老上官臉色一下子發青,他生怕說過了頭老頭兒一下子背過氣去,趕緊解釋說明道,“昨兒個晚上太子和雍王都住在蓬萊殿,一起賞月喝酒,陛下興頭極高,再加上這眼疾多有好轉。所以才會答應明日上朝。”
上官儀臉色稍霽,可仍然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一回頭和郝處俊一對眼,他就把這些糟心事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不管怎麼說。這皇帝明兒個就要復出了,有什麼事大可直接去問天子,犯不著和一個內監糾纏不清。於是,他便揮揮手把人打發走了。拉著處俊到一邊開始研究讓誰草擬奏疏。
這宰相若是連草詔的事情也要親自動筆,那也就太可憐了,中書省地中書舍人可不是吃乾飯的!於是,剛剛從遼東回來的王漢超就被他們倆拎了出來。而一聽說是這麼一道詔書,後者是揮筆一蹴而就,文采風流自不在話下——這文采不風流的。怎麼能升中書舍人?
而劉禕之便趁著李敬玄忙著篩選吏部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