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還是忘不掉?既然如此,她何必說什麼——有一種人,很努力和他建立交情,但終究是隔了一層,仍無法開啟心胸,對他坦誠。有另一種人,只消一眼就會曉得,他將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兩人不是雙胞胎,卻心有靈犀,對方就是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還說什麼方沐樹是前者,而他是後面那個。
謊話、謊話,那些全是對方沐樹欲擒故縱的手段,她根本放不開他,因此才死纏著對幼琳的仇恨。
突然,她的另一番話鑽進他的腦袋中——我們姐妹就是口味相似、看人的眼光一致,就是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並且競爭追逐……男人都是我們的玩具,玩夠了我們就會丟棄。
所以她誤以為他是幼琳的男朋友,才願意親近他?他只是她用來攻擊幼琳的武器?
這個念頭像炸彈,炸得他頭昏腦脹、六神無主。
頓時,心裡一陣焦灼,就好像被人捏著鼻子強灌進一碗滾燙的濃湯,燒得他從喉嚨到胃部都熱辣辣的。
頭昏的他,失去理智,只剩下攻擊能力,於是他用語言瞄準她,一發發射出子彈。
“你當醫師不是為了救人嗎?為什麼你願意救所有的人,獨獨不肯救自己的妹妹?!”他語氣嚴峻,聲聲指責。
“可以啊,如果她的心臟有問題,我馬上進手術室幫她開刀。”
“她的問題不是心臟。”
“所以嘍,愛莫能助。”一句句,出口的全是反話,而她心裡早已翻江倒海,壓抑而凝重。
“龔亦昕,你是我見過最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向來如此,怎麼,你現在才發現?看來你的觀察力不怎樣嘛。”
“你獨善其身,只要自己好,別人的生死與你無關,所以你不在意幼琳,就算她千方百計想和你成為真正的姐妹;所以你明知道我想盡辦法,要保護穗青不被莊帛宣找到,但你知道失憶的穗青正和他交往,卻連半點口風都不透露。你、你……不只自私還可恨透頂。”
姜穗勍的五官在焦灼狂怒中扭曲,額頭青筋暴露,雙手粗暴地將她一把推壓在牆上,怒目瞪視。
她什麼時候知道穗青和莊帛宣交往?欲加之罪嗎?是不是她不捐骨髓、不遂他的意,她就變成千古罪人?
龔亦昕心痛的想著,但她連辯解都不願意。反正從小到大,她被誤解的次數還少過?
冷笑,她別開臉回答。“是啊,世間有什麼重要的事呢,千年過去,一切事物都歸於塵土,生生死死、愛恨情仇,不過轉瞬而已,我也只求獨善其身。”
“我真的看錯你!”他脫口道。
“我早說過,你的觀察力太差。”她怒聲相抗。
“很好,從此我們一刀兩斷,往後見了面,就當作不認識。”他咬牙恨聲道。
“沒問題,不過住在對門難免會碰上,給個建議,我窮還在付貸款,不像姜董事長有財有勢,不如您搬個家,減少碰面機會如何?”
他沒見過這麼過份的女人,自己做錯事,還指揮他搬家?
“這種事不需要你提議,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很好。”她點頭,走到門邊,開啟大門,送客。
他憤憤地看她一眼,緊握拳頭,恨恨地甩頭走出去,而她保持著笑容,一直笑著,笑得自信又驕傲,就像龔亦昕應該露出的那種笑。
然而,門關上的那刻,她崩潰了,她蹲在門邊,將頭埋進雙膝,任淚水奔流。
有什麼好哭的,被誤解又不是第一次,怕什麼?別人的眼光從來傷不了她。
怕什麼,反正她已經和那個家一刀兩斷,再和未來的妹婿一刀兩斷有什麼了不起?
沒在怕的,反正她早說過不要愛情,而他也不是她要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