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運足真氣,白蠟杆包銅皮的戒棍如何敵得過內家高手的犀利劍氣。
銀芒劍鋒掃過,只聞噌噌兩聲連響,二僧手中的兩根戒棍便斷作四節。幸好二僧經驗豐富,在移棍的同時身形疾退,總算堪堪避開胸腹要害,但胸前的衣衫卻也被劍氣劃破。
偷襲不成,巨石之後的人也不再躲藏,右手長劍斜指,氣度森嚴的踱步而出,竟是一位戴著惡鬼面具的錦衣衛!
極類蟒袍的暗黃色飛魚服異常顯眼,讓二僧心下猶疑不定,頗多顧忌。這也是因為二僧曾做過戚繼光的隨身護衛,接觸過不少官場齷齪,思想不自覺的受到朝廷體質的些許影響,見到朝廷中人才會稍作猶豫。要是換了普通武林人士,哪管攔路的是什麼朝廷鷹犬,此時只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擊殺對方,之後再慢慢的細心毀屍滅跡便是。
二僧遲疑著不出手,嶽不群卻毫不客氣,振臂即劍出如電,寒芒勁氣狂風暴雨般牢牢籠罩二僧,隱隱間殺氣瀰漫。
既然對方來者不善,二僧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當下運足功力,提棍格擋反擊。看二人的招式氣度從容,章法嚴密,竟是絲毫未受戒棍短了一截的影響!
只可惜,嶽不群功力本就比二僧高上一籌,近來又多次與倭寇高手決鬥較技,借鑑參詳了諸多東瀛劍道,自身劍術已然大有進境。此時夜色茫茫,別無旁人,嶽不群便毫無顧忌,華山劍術全力出手,種種精妙招式揮灑自如,氣度仍舊高遠絕倫,但劍招在靈動犀利之餘更增三分狠辣,威力可謂更上一層樓。反之,二僧先經過官道廝殺,又追逐格殺黑衣忍者,氣力消耗決計不少,並非最佳狀態。
此消彼長之下,十招未過二僧就落入下風,漸漸的越發攻少防多,只剩招架之功。嶽不群也不欲久拖,紫霞勁氣微提,一躍而起,居高臨下,氣勢驟然磅礴浩蕩,朝陽一氣劍的殺招“大日煌煌”便悍然出手。
數十道隱帶紫芒的劍光狠狠罩下,威勢絕然無匹,隱隱囊括二僧周身要害。雖然二僧明知這麼多劍光中有真有假,虛實夾雜,但倉促之間如何能夠盡數分辨清楚,旦有弄錯一道劍光,便是要害中劍的重傷下場。因此,二僧只得雙雙舞開戒棍,無數棍影練成一片,共同竭力抵擋。
今時今日,嶽不群以紫霞勁氣催動的浩大劍招豈是凡俗。劍光棍影相接,只聽得噼裡啪啦的密密碎響,頃刻間銅皮木渣激射,布片血霧齊飛。
重重劍光散去,嶽不群收招飄退,氣度一如既往的瀟灑從容。二僧露出身形,卻已雙雙半跪在地,渾身上下僧袍破損,血漬處處,手中的戒棍更是毫無蹤影。而且一人頸間、一人肋下都有一條狹長劍傷,湧出血溪潺潺。
“華···華山劍法!”已然喪失反抗之力的二僧盡皆眼露不可置信之色,一僧顧不得嘴角不斷溢位的暗紅血水,吃力的道出敵人的劍法路數。
“話太多!”嶽不群聽到一僧認出自己的劍法,隱藏在面具下的眼角不禁微微一縮,隨即長劍疾揮,毫不留情的劃過二僧脖頸···
噗通···
捆著石塊兒的三具屍體從懸崖上狠狠墜入海中,伴隨著大蓬水花消失不見,嶽不群見此才放心的轉身而去,隱入濛濛夜色。
日近中天,莆田少林寺的重重禪唱漸息,古樸而悠遠的鐘聲綿綿而絕,天地間為之一靜。
方丈室內,上首雲床上盤坐著一位莊嚴慈藹的白眉老禪師,雙目微闔,撥動念珠,似在默頌經文,下面左右則各有兩位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僧,皆是正襟危坐,沉默不語。
須臾,右下首的老僧率先開口,“阿彌陀佛,天色過午,看來法明、法惠二人怕是回不來了!此後如何行事,還請方丈師兄定奪!”
“阿彌陀佛!”下方其他三僧同呼佛號,向著上首的白眉禪師合十一禮。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