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但憑著他陽神的龐大感應,卻已將帳外諸人的表現盡皆洞若觀火,只能對阿史那柔然的舉動感慨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過,宇文直這次可真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竟能串聯到這麼大的陣容……不容易啊!
甫一進門,在見到宇文邕固然渾身滾燙,汗如雨下,但氣息卻節節攀升的一瞬,宇文直忍不禁心頭一咯噔,旋又暗暗咬牙,忽的伏地嚎啕大哭道:“皇兄,你怎麼了……臣弟來晚了……”
一邊哭喊著,一邊連滾帶爬的向榻前匍匐而去。
阿史那柔然初時一愕,繼而強忍笑意,閃身任他從身前爬過,其餘諸人亦再次面面相覷,這也太假了!
宇文盛眼神微眯,連忙一閃身,來到宇文邕左前方立定,隱隱護住宇文邕及石之軒,朝著宇文直呵斥道:“衛公沒見陛下正在入定?……怎可如此故意吵嚷叨擾?”
側方三丈外的尤楚紅亦悄然握住劍柄。
眼看宇文直不管不顧,嚎啕哭喊著撲近了榻前三尺之處,後方六個宇文氏族人之中的兩個倏地一躍而起,揚手灑出兩蓬黑芒,將宇文盛、宇文邕、石之軒三人盡數籠罩在內。
同時身如箭矢般射向宇文盛,在半空沉喝道:“清君側,誅逆臣……諸位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事發突然,除了阿史那柔然美眸閃過若有所思之色,忙不迭飄退向一邊之外,而其餘諸人則無不面色陰沉,知曉自己已給捲進了宇文直蓄謀已久的弒君大禍。
除非他們加入其中,襄助一方,否則他們僅僅觀望的話,若是宇文直成功了,定會殺他們這些見證者滅口;
反之,若是宇文直沒成功,宇文邕甦醒之後,亦會懷疑他們這些“擅自”進帳者的心思,即使不殺他們,他們今後也必然前途無亮……
“爾敢……”宇文盛暴喝聲中,右手甲冑護臂攜著蓬勃勁風,迅快無倫的在宇文邕身前劃過一個大圈,將電射而來的疑似淬有劇毒的鋼針來勢牢牢封住。
“叮叮叮……”鋼針盡數墜地。
宇文直則趁機倏地撲向宇文邕,一拳直襲其胸口,一邊哈哈大笑道:“爾等既然進來了,就別想置身事外!”
後方諸人聞言,立時相互警戒起來,均怕身旁之人拿自己的人頭向某一方邀功,那可悲催得很!
宇文盛則側身揮掌,攔向宇文直的拳頭,但心中卻暗暗警惕:僅憑區區三人,如何敢冒此大不違,宇文直哪來的信心?
“鏘!”
劍吟乍現,尤楚紅嬌叱一聲,騰空而起,截住兩個宇文氏族人。
但是,沒有聖旨便屠戮皇室中人乃是大忌,因而她出手前不僅遲疑了一瞬,此刻劍鋒所指,更意在攔截,不免氣勢不足,竟給二人暫時纏住。
“蓬!”
拳掌交擊。
宇文直如何抵得住宗師級的勁力,整個人毫無意外的噴血倒飛出去,然而宇文盛亦身形一顫。
恰在此時,頭頂帳篷“嗤……”的破開一個大口子,一襲黑袍閃電般射下,狹長黑刀爆開重重刀影,向著宇文邕兜頭照臉罩下。
磅礴浩蕩的陰寒刀氣穆然充斥帳內每一寸空間,諸人無不覺深陷寒冬臘月的龍捲風之中,切膚欲裂,遍體生寒。
“劉桃枝!”宇文盛驚呼一聲,駭然欲絕,但仍本能般的出拳截向狹長黑刀。
“咯咯……”女子嬌笑聲乍現,兩條雪白緞帶無聲無息間從劉桃枝的身後繞出,迅捷無倫的搶先拂向宇文盛的兇猛雙拳。
聽到這熟悉的嬌笑及緞帶,宇文盛忍不禁心頭一跳,儘管未曾見到她的身形,但宇文盛腦海中仍然霎時浮現出,昨夜在曠野截殺皇帝那神秘蒙面女子的姣好身形。
“蓬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