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一樣把睡衣從腰間一滑退下。她身上唯一有的,就是那個蝶形髮卡。脫掉睡衣後,直子仍然雙膝跪地,看著我。沐浴著柔和月色的直子身體,宛似剛剛降生不久的嶄新(禁止),柔光熠熠,令人不勝憐愛。每當她稍微動下(禁止)子——實在是瞬間微動——月光投射的部位便微妙地滑行開來,遍佈身體的陰影亦隨之變形,恰似靜靜湖面上盪漾開來的水紋一樣改變著形狀。
這是何等完美的(禁止)啊——我想。直子是何時開始擁有如此完美(禁止)的呢?那個春夜我所擁抱的她那(禁止)何處去了呢?
那天夜晚,我輕緩地給直子脫衣服的時候,我得到的印象似乎是她的身子並不完美。(禁止)硬硬的,(禁止)像是安錯位置的突起物,腰間也總有點不夠圓熟。當然,直子是美麗的姑娘,(禁止)也富有想力。這使我爆發性的衝動,一股巨大的力量劈頭朝我壓來。儘管如此,我在抱著她愛撫、接吻的同時,仍不免對(禁止)這一物件的不勻稱、欠精巧驀然產生一縷奇妙的感慨。我想向她解釋:我在同你交歡,進人你的體內。但實際並沒有什麼,本來就是無所謂的,無非是身體間的一種接觸罷了,我們不過是相互訴說只有透過兩個不完美身體的相互接觸才能訴說的情感而已,並以此分攤我們各自的不完美性。當然這種解釋不可能很好地口述出來。於是我只能默不作聲地緊緊摟住直子。一抱她的身體,我便從中感到有一種類似未經過徹底馴化的異物仍留在她身體表面那樣粗糙而生硬的感觸。而這種感觸又激起我的愛慾,使我衝動。
然而,現在我眼前的直子身體卻與那時截然不同。我想,那(禁止)已經變遷,如今已變得無比完美而降生在月華之中。首先,少女的輕盈柔軟已於木月去世前後驟然消去,而隨後代之以成熟的豐腴。由於直子的(禁止)完成得過於完美無缺了,我甚至感覺不到一絲興奮,只是茫然地注視著她腰間流暢的曲線、豐滿而光潔的胸部、隨著呼吸靜靜起伏的平滑的小腹……
她把這luoti(被禁止)在我眼前暴露了大約五六分鐘。而後重新穿起睡衣,由上而下地繫好釦子。全部系罷,倏地站起身,悄然開啟臥室的門,消失在裡面。
我在床上許久靜止未動,而後轉念下床,抬起落在地上的手錶,對著月光一看:3點40分。我去廚房喝了幾杯水,折身上床,結果直到天光大亮——灑滿整個房間的陽光完全抹去青白的月色之後還未閤眼。在似睡非睡的恍惚之中,玲子過來,在我臉頰“啪啪”拍了兩下,叫道“天亮了天亮了”。
玲子給我收拾床的時間裡,直子站在廚房裡準備早餐。她朝我嫣然一笑:“早上好!”我也回了句“早上好”。直子一邊哼著什麼一邊燒水、切面包,我站在旁邊望了一會,根本看不出昨晚在我面前*過的任何蛛絲馬跡。
“喂,眼睛好紅啊,怎麼搞的?”直子邊倒咖啡邊對我說。
“到半夜還沒睡著,往下也沒睡好。”
“我沒打呼嚕?”玲子問。
“沒有。”我答。
“還好。”直子說。
“他,倒滿規矩的哩!”玲子打著哈欠說。
最初我以為當著玲子的面直子故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或者是出於害羞,但在玲子從房間消失後她的神情仍毫無變化,眼睛仍舊那麼晶瑩清澈。
“睡得可好?”我問直子。
“嗯,死死的。”直子回答得十分輕鬆。這回攏住頭髮的是沒有帶任何裝飾的樸素的髮夾。
我這種較為清新純淨的心情在吃飯時間也未改變。我往麵包上塗黃油,剝開煮(又鳥)蛋,同時像要尋找什麼痕跡似的坐在直子對面,不時地膘她一眼。
“我說,渡邊君,今早你幹嘛總看我的臉?”直子好笑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