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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部分

兒,父親極盡言語,勸她不與夕霧往來,卻偏偏不聽,內大臣急得淚都流出來了。他只能私下向幾個貼身侍女討教:“如何救得小姐,不致埋沒呢!”他只管對太君抱怨。太君對孫女與外孫皆極疼愛,而對夕霧更甚。見他小小年紀便懂得愛情,甚可欣喜,反而怪內大臣太古板。她想:“何須這般小題大作!內大臣對雲居雁向來不甚關心,並無將她教養入宮之急。怕是見我對她如此重視。才欲送她入宮作太子妃陽。若希望破滅,也聽天由命,嫁與臣下,當然夕霧是最佳人選。無論人才品貌,均無人可及。依我之見,雲居雁能嫁夕霧,倒是夕霧受了委屈呢,他所攀之親,應是身分更為高貴之人。”想來過分疼愛夕霧之故吧,她對內大臣也生了些怨意。內大臣若知,定要加倍怨怪了。

夕霧尚不知這邊正因他鬧得不可開交,徑直前來探望太君。前日來此,因耳目眾多,連找個岔子與心上人傾心交談的機會也未覓得。相思苦長,好容易待到黃昏,他便匆匆前來。太君一改昔日模樣,見他來了,板臉將他叫至跟前,對他說道:“因你之故,你舅舅對我怨氣不小,讓我左右為難啊!你如此胡思亂想,惹人惱怒!我本不想嘮叨,又怕你執迷不悟。”夕霧本來心有所忌,答道:“到底何事?我近日閉門不出,與外界隔絕而潛心習讀,對舅舅並無失禮之處呀?”他說時面帶羞色。太君憐憫之心油然而生,說道:“不必再言此事,總之你以後謹慎些便是。”言及此處,轉換了話題。

夕霧想起今後與雲居雁難得通訊,甚感悲慼。太君勸他進餐,他有口難嚥,低低欲睡,其實心中卻惴惴不安。捱到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拉挪通向雲居雁房間的紙隔扇,不料這日竟被鎖住了,房間裡悄無聲息。他甚感乏味,便倚紙隔扇面坐。雲居雁尚未入眠,她躺著傾聽風吹竹動的沙沙聲,又聽到遠方群雁飛鳴之聲,哀愁更生,便獨吟古歌:“霧濃深鎖雲中雁,底事鳴聲似秋愁?”童聲嬌滴,惹人喜愛。夕霧聽了心急如焚,便在門邊低聲叫道:‘十侍從在此麼,快開一下門。”然而無人應答。此小侍從者,乃乳母之女。雲居雁聽得夕霧聲音,知道剛才的古歌,已被他聽去,頓感羞澀難當,只管用被子蒙了臉。她隱約地感到清思萌動,不免心中厭煩。又害怕驚醒睡在旁邊的乳母,只得紋絲不動。二人隔著紙隔扇,相對無言。夕霧獨自吟道:

“苦雁夜呼伴,獲飛愁更增。”愁苦深深,沁人心脾。他回到太君房中,深恐連聲嗟嘆,將其驚醒,只得躺於床上,輾轉反側。

翌日初醒,夕霧猶覺幾分莫名羞恥。他回至房中,便與雲居雁寫信。但送信的小詩從卻沒了影蹤。不能去雲居雁房間,夕霧胸中好是憋悶。雲居雁呢,因受父親斥責,深覺可恥。她單純開朗,天真無邪,對於別人評論,她滿也並不在意。對自身命運,也不多加恩慮,依然純真可愛,不驚不厭,也無與夕霧分離之意。只可惜乳母與侍女整日在身邊謀煤不休,使得她不便與夕霧通訊。若是年長,遇此困境,定會設法巧妙解脫,惟夕霧年幼,無計可施,只得獨自悲傷罷了。

內大臣此後一直不再前來,對太君怨恨甚深。內大臣正妻,聞知此事,卻也權當不知。因親生女兒弘徽殿女御不能冊立為後,她已萬念俱灰。內大臣對她說道:“‘梅壺女御已被冊立為後了,而弘徽殿女御正空與悲切呢。我同情她,心中苦不堪言,我想讓她靜心息養幾天。她雖未立後,仁皇上分外寵愛。幾乎夜夜臨幸,使她不得休息,連貼身宮女都不得安寧,正不住嘆苦見”內大臣次日便向皇上告假。冷泉帝初不許,但內大臣固執己見,冷泉帝也只得強顏應允,讓他將女御帶回。內大臣對女御說道:“你一人孤寂難耐,叫你妹妹前來陪你玩玩吧。太君那裡,本不必擔心,然而那個男孩子常來打擾。他人小心大,你妹妹年幼尚小,本不該接觸男子。”便突兀地趕到太君處迎接雲居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