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為棋憚,使移至西京奶孃處小住,實為躲避災難。那裡當然苦寒艱辛,久居不易又想遷到山中居住。只因今年此方不吉。為避兇災,只得於五條那所陋室暫住,木想又巧逢公子,小姐曾因此而哀嘆。小姐生性與眾不同,謹慎小心,寡言心事,羞見生人。而於您面前,她倒能鎮定自若。”源氏公子想:“原來如此,看來頭中將所言,乃實有其事,只那常復不知尚在何處。”他更生惻隱之心了。便問道:“頭中將曾慨嘆,言其小孩下落木明,果真有個小孩?”有近答道:“沒錯,是前年春天生的。是一女孩,極為可愛。”源氏公子說道:“可知這孩子如今寄養何處?你不必外傳,暗中領來交給我吧。那人死得乾淨,真是可憐。如今方知還有這個遺孤,我。動尚有個安慰。”既而又說道:“本欲將此事告知頭中將,卻恐其生怨而自討沒趣,還是不告知為好。不管怎樣,這孩子由我撫養,亦合情合理o。你找些緣由去說動她的乳母,叫她一同前來吧。”右近說道:“倘能如此,定報大恩。讓她生活於西京,原本就屈從了她。只因別無他人可託付,便只好寄養於那裡了。”
其時著雷沉沉,一碧萬頃。院內秋草,園黃欲萎。四面蟲聲卿卿,如泣如訴。紅葉滿院,嬌豔悅目。真乃畫中一般。右近環視此境,甚感意外。憶起夕顏於五條所居陋屋,不免有些感傷。林中鴿聲嘈雜,不絕於耳。源氏公子聽了,回想那天和夕顏於某院泊宿時,夕顏聞此鳥聲,臉呈懼色,也實在是可憐。他問右近:“她究竟多大?這個人與眾不同,弱木禁風,故而壽短。”右近答道:“年方十九吧。自我母親——小姐的乳母。撇我而去,小姐之父中將大人見我可憐,遂讓我服侍小姐,自此形影不離,一起長大。如今小姐命赴黃泉,我豈敢苟存於世呢?悔不該當初與她過分親近,倒叫我此刻痛苦不堪。這位柔弱的小姐,就是多年來和我難捨難分的主人。”源氏公子說道:“柔弱,是女子的可愛之處。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才讓人嫌棄呢。我生性優柔,故而對柔弱之人頗有好感。此等女子雖易受男子欺騙,然生性謹慎,善解人意,且推己及人,所以可愛。倘能盡心調教,正是最可愛的品性啊。”右近說道:“公子若愛慕此種品性的女子,小姐自是恰當人選,只可惜過於薄命吧。”說罷掩面失聲痛哭。
天色晦暗,晚風侵衣,源氏公子憂愁滿懷,仰天孤吟:
“閒雲若是屍次化,遙遙幕天亦可親。”右近不能作答,心中暗想:“小姐此時倘若尚在公子身邊……”想至此處,哀思不禁倡鬱於胸。源氏公子又憶起那地方,刺耳的砧聲,亦變得甚為親近,便信口吟道:
“八月九日正長夜,千聲萬聲無了時”詩句。然後寬衣解帶,愁腸鬱結而寢。
且說伊豫介家小君,前往拜謁源氏。但公子已非往昔那般時常讓其託帶情書了,故空蟬又多了份心思,認為公子是在怨恨自己薄情)要與其決斷,正在心中煩悶。這時又聽得公子染病,心中便轉而十分憂慮了。又因即日將隨夫離京赴任於伊豫國,心中更覺孤寂難耐,遂想試試公子,便傳書道:“近聞貴體欠適,心竊牽掛,但難於啟齒。
吾絕吾信君不回,光陰蒞落誰不悲?古詩道:‘此身生意盡’,信哉斯言。”源氏公子忽得空蟬書信,愛不釋手。他於空蟬的舊情哪能忘懷?便回覆道:“慨嘆‘此身生意盡’者,當為何人?浮世如今如蟬蛻,忽接來書命又存。在世間實為奇蹟!”一夜之間,病體痊癒。雖手指顫抖,然信手揮毫,字跡也雋秀如初。空蟬見公子至今戀戀不忘那“蟬殼”便自覺有些負心,然亦實在有趣。生性這般頑皮,常做些意外之舉,卻羞於直接見面。她並非有意做出矜持冷淡之態,惟覺僅有如此,尚能讓公子知其不比愚婦。僅此足矣。
再說另有人名軒端獲,已入嫁藏人少將。源氏公子知此訊息,便想:“真是不出所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