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每每會見摸姬,便勸她道:“此大臣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還猶豫呢?且他傾慕你,並非始於今日。令尊在世時,因你作了齋院,不能與他喜結良緣,時常哀聲嘆氣呢。他曾道:“人道父命難違,這孩子卻置若罔聞。”每言此語,皆黯然神傷。從前左大臣家葵姬尚在,我惟恐得罪三姐未曾勸說幹你。如今這位尊貴的正夫人已經去世,依我之見,你起而代之,最合適不過。且源氏大臣尚對你迷戀如初,向你求婚。我認為你們之合是天造地設的呢。”模姬聽得此番陳詞濫調,很是不悅,答道。“我將終生不嫁!父親生前我尚難從命;如今他仙去,我反而更改初衷,這成何體統!”見她一副羞惱之態,五公主只好團而不談了。模姬見宮邸內眾人盡皆縱容源氏,便覺此人不可不防。而源氏本人呢,也只好平心靜氣,忠誠如一地等待著,並不想強她所難。
葵姬所生小公子夕霧,已年方十二。源氏欲早早替他行冠,儀式定在二條院舉行。然夕霧的外祖母太君極欲親睹這儀式,希望在自家宮邸舉行。如此要求也合情理。為不使其失望,遂改在故太政大臣邪內舉行。夕霧的親母舅右大將和清母舅等公卿貴官,皆為朝廷權責,他們帶來隆厚的賀儀,自然做了儀式的主人。此次冠禮隆重非凡,普通臣民,也都前來朝賀。源氏大權在握,凡事皆可逞心而為,本想如世人之所料,封夕霧四位官爵。但夕霧尚年幼無知,若讓他一躍而登四位,反成權臣故技。因此靈機一動,改封六位,賜穿淡綠官袍,並特許上殿。
太君得知此事,甚感意外,心中頗為不平。她接見源氏時,問及此事。源氏只好如實啟稟:“夕霧年紀尚幼,本不該行冠,讓他強扮成人,意欲使之提前兩三年進入大學素,以求積知廣識。此間,仍視他為童子。將來學業有成,才能委以重任,使之報效朝廷。自思年幼之時,生長於九重宮殿,不港世事。晝夜侍奉父皇,所閱之書,實乃有限。雖承蒙父皇親授,但因淺薄無知,無論研習學問,還是吹拉彈奏,皆不精深,是以不能與高手並美。世間雖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例,但卻鮮見,倒是一代不如一代者居多。因有此慮,所以欲使小兒入學。且貴族子弟,官位世襲,榮華富貴,已縱嬌成習,常將研習學問視為苦差,不屑一顧。此般子弟,不學無術,竟照樣升官晉爵。於是趨炎附勢者,雖腹中譏笑,仍竭盡吹捧之能事,博其歡心。這等子弟平日高傲自大,至高無上。但若時背運乖,父母仙去,家道中落,就會遭人輕海而孤立無援了。如此說來,做人總須博學飽識,再備大和魂乃得以強者面目見之於世。目前觀之,這未免耗心勞神,浪費時日。但將來登進仕途,成為國家棟梁,父母輩也含笑九泉了。目前雖爵位不高,但僅著父輩庇前,他人不致恥笑。”
太君長吁道:“體智謀深遠,自有道理。但右大將等人卻忽略於此,只道你封夕霧六位,甚感意外。且夕霧也為不悅,小孩子好勝心強,從來未將母舅的表兄弟放在眼裡,如今他們都身居高位,而他自己卻身著一身淡綠袍子,委屈得很呢。”源氏笑道:“小孩子家也知心生怨恨,如何了很!不過他年紀尚幼,尚不懂得的。”又覺得兒子很是討人喜歡,接著說道:“待他知書識理之後,此怨自會消解。”
夕霧人大學家研習漢學,源氏決定給他取個字號。此儀式在二條院東院內的東殿舉行。達官貴族,及殿上人等,都好奇地跑來觀賞。那些儒學博士睹此盛況,拘績不前。源氏對眾人說道:“不必拘忌小節,依照儒家之慣例嚴格執行,不得更變!”儒學博士便強自鎮靜,故作泰然之姿。有幾人身著借來之服,儀態奇特,極不稱身,卻仍自鳴得意,一副儒學大師之態。說話漫不經心,踱著方步,次弟落座。貴公子們見此奇景,忍俊不禁。
此次與會侍者,皆為老於世故,不苟言笑之人,只管執模斟灑。只因儒禮繁雜,雖右大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