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厭惡。唉,看來只有等到我死的那回了。”說罷,不欲再與她交談,便步入寢室。過了一會兒,葵姬才進去。公子已無談興,長嘆一聲,寬衣就寢。他佯裝睡著,腦中卻浮想聯翩。
他心中尋思:“那女孩雖若細草一般,長大後定是個絕色佳人。可老尼姑以為年齡懸殊,實在叫我難以開口。找得設法將她接到此處,朝夕看待她,以慰我心。這女孩不似她父親兵部卿親王,生得豔麗無比。使人一望便想到藤壺妃子。這大概是同一母后血統所致吧?”想到此處,更覺依戀不捨,費盡。動力思慮起來。
第二日,公子叫人帶信給北山老尼姑與增都,一再提及此事。他在信中言道:“前日請求,未蒙準允,不勝惶恐。未能詳訴衷情,心甚遺憾,故今朝專函說明。小生之心,上天可鑑。若蒙體察,榮幸之至。”另一紙條,摺疊成結,上面寫道:
“山櫻倩影動夢魂,此花更系無限情。但恐夜風將此花吹散。”包封小巧,手筆秀美,香豔絝麗無比,見之目眩。老尼姑與增都收到此信,甚感為難,不知如何作答。思慮再三,謹回通道:“前日公子所談之事,我等皆現為一時戲言。如今公子特地傳書,令人感激不已。然外孫女年輕幼稚,連《難波津之歌滬都還寫不規範,實難奉命。何況:
山風厲吹花易散,片刻寄情何足憑。也無不叫人擔憂。”源氏公子見信後,心中不悅,整日鬱鬱寡歡。如此過得二三日,公子又吩咐惟光去北山,與那少納言乳母詳談。惟光憶起那晚見到那女孩模樣,。心想主人對女子用盡心思,連稚拙無知的小孩,也不願放過,頗覺好笑。他先去見那譜都,奉上公子書信。譜都心中自是感激,便安排惟光與少鋼言乳母見面。惟光將公子意圖與自己所目睹的大致情狀,…一詳告這乳母。他巧言善辯,說得頭頭是道。少納言乳母卻想:如此黃毛稚於,源氏公子何以情有所鍾呢?實在是奇怪啊。源氏公子於信中說道:“我甚至想看看她那稚拙的習字。”言詞十分懇切。照例另附一紙,摺疊成結,上面寫道:“千尺情海盡相思,卻恨萬重蓬山隔。”老尼姑答詩道:
“來日須悔我深知,今朝三辭不足惜。”惟光只得返回,具實稟告公子道:“老尼姑言明病癒遷京之後,再謀此事。”源氏公子心中不免惆悵不已。
此時藤壺妃子不幸身患小恙,暫回三條院孃家調養。皇上為此憂愁嘆息。源氏公子見了,心中也覺不安。但又忍耐不住,一心想乘此時機,與藤壺妃子幽會,以致整日精神恍愧,疏懶了各處戀人。到了晚上,則去找那王命婦想法。王命婦也竭忠盡智,不辱使命,竟將兩人拉攏來了。相會之時,兩人如在夢境,心中不勝淒涼!藤壺妃子心有餘悸,想起從前那傷心事,本已決意誓不再犯,豈料如今又遭此際遇!他細一想,更是黯然神傷,愁悶滿懷!但此人歷來溫柔敦厚,靦腆多情。儘管暗裡飲恨,外表卻盡力剋制,雍容不失高貴之相。源氏公子怪道:“此人何以如此完美無缺呢?”一時竟有些難以忍受。無親相逢時短,豈能暢敘?惟願天長地久,雙棲雙宿於此黑夜。僅**苦短,黎明在即。又只得依依惜別。真乃“相見時難別亦難”!公子吟道:
“相逢已是分別時,只願夢身皆融入。”吟時聲淚俱下,妃子不禁為之動容,便答詩道:
“身入長夢縱難醒,但憂聲名太狼藉。”其憂心沖沖之態,見之生傳。公子不忍多言。其時王命婦送來衣服,催公子動身。
源氏公子總是獨自飲酒澆愁,憂思落淚。叫王命婦送過去的書信,急得不到回答。此雖為常事,但也是每每徒增不快。如此兩三日,終日茫然若失,足不出戶,也不去宮中朝覲,將自己關閉私邪中。只是想起父室或許有所擔心,心中不免又是煩惱。這邊三條院的藤壺妃子,也整日悲嘆自己命苦,病情便日益加重。但她無意回宮,是上多次派人來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