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源氏公子答道:“我三番五次誠心相求,豈是一時興起之愚?你何必多慮。小姐天真爛漫,甚覺憐愛。我深感此乃前世已定之緣。
纖纖弱柳難拜舞,春風已過再難回!如此歸去,豈不掃興之至?”少納言乳母說道:“辜負盛情,不安之至。”便答吟道:
“春風容顏未辨消,便是低頭狂拜舞。乃過分之請也廣這乳母才思敏捷,應對如流,使源氏公子稍感心清暢快。興之所至,便朗聲吟起古歌:“焦急心如焚,無人問苦衷。經年盼待久,猶不許相逢。”眾侍女聽之動容。
此時紫兒正在床上傷心哭泣,思念已故的外祖母。忽聽伴她玩耍的女童對她說道:“外面有個穿官袍的人,怕是你爸爸呢。”紫兒立即不哭了,起身走向外面,邊走邊問道:“少納言媽媽!那個人在哪裡?是爸爸來了麼?”聲音稚嫩可愛。源氏公子親切對她說:“不是爸爸,是我呢。也不是外人了。來,到這邊來!”紫兒屏內聽出了源氏公子的聲音,知道叫錯了,顯得不好意思,拉著乳母的手,說:“走呀,我要睡了。”源氏公子說:“過來,就在我膝上睡吧!”少納言乳母責怪說:“您看,真不懂事。”便將這小姑娘往公子身邊推。紫兒卻不上前,只是屏內呆呆坐著。源氏公子走上前,將手伸入屏內,撫弄她的頭髮。那頭髮長長的披在衣服上,既濃又軟,妙不可言。接著又握住她的小手。紫兒見此人並不相熟,卻如此親近她,便畏縮不安,忙對乳母說:“我想睡覺了!”將身子退向裡面。源氏公子趁機跟她鑽進帷屏裡面,對她說:“我會愛護你的,不要厭我。”少納言乳母一套發窘,責怪不已:“太不像樣了!無論對她怎樣說,她都不聽。”源氏公子說道:“她這般年幼,我能對她怎樣?我只要表白我對她一片絕世僅有的真心。”
此時天上雪粒飛舞,風越發急了,夜晚更覺淒涼。源氏公子說道:“這荒野寂寥之地,人跡罕至,怎叫人安寢!”說時,不禁淚流,終不忍心離去,便對侍女們說:“今夜天氣可怕,關上窗戶,讓我來陪伴姑娘。大家都到這裡來值夜吧戶便旁若無人般抱了這小姑娘,向寢臺的帳幕裡去了。眾侍女見狀,一時目瞪口呆,感到十分不解!那個少納言乳母,更是覺得不妙。她異常緊張,又不便聲張,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隱聲嘆息。這小姑娘於公子懷中嚇得發抖,木知所措。她僅穿一件夾衫,柔嫩的肌膚陣陣發冷。源氏公子此時的感覺異乎尋常。他緊緊地抱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到我那裡去吧。那裡有不少好看的畫,還有許多玩偶,很有趣呢!”他聲音柔和,神態親切,盡說些孩子們愛聽的話。小紫兒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害怕;但又總覺得侷促不安,不能完全入睡。
狂風徹夜不止。侍女們談論道:“倘若公子走了,我們不知會嚇成怎樣!只是公子這樣對待小姐,也不大好啊!”少鋼言乳母更是憂心不已,一直緊緊地坐陪在她身旁。天快亮時,風漸漸停息了。源氏公子要急著回去,心中戀戀不捨,似乎與情人幽會一般。他對那乳母說道:“姑娘非常可憐,眼下尤需得人愛憐。不如將她遷居到我二條院邸內,以使我朝夕陪伴她。此地豈能長久居住?你們也太不替姑娘著想了!”乳母答道:“兵部卿大人也說要來接她去。此事且過了老太太七七四十九日後再說吧。”公子說:“兵部卿一直與她分離,雖為父親,卻同外人一樣生疏。我今後盡心愛護她,一定勝過她父親的。”說罷,他摸摸紫兒的頭髮,起身告辭,邊走邊回頭望。
此時晨間景色幽奇,朝霧瀰漫,遍地白霜,莽莽無際。源氏公子觸景尋思:如此勝景,未曾幽會,總覺美中不足。憶起此途中有一隱密情婦,經過門前時,便在那裡停車下去敲門。然而沒有人來開門。無奈之下,心生一計,叫一個嗓子好些兒的隨從在門外唱起詩歌來:
“香闖朝寒濃霧起,過門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