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假。天公作弄人吧:指望生育的偏元運;而無心的,卻又生了,實為憾事!再則,此女嬰微不足道,棄之亦無妨。但終究不好,我想日後接至此,讓你見見,你不會嫉妒吧!”紫姬聞後,紅了臉,答道:“真怪!你為何總言我嫉妒。我若有嫉妒之心,自己也覺生厭。我於何時有此心的,教我之人正是你呀!”她滿腹怨言。源氏公子悽然一笑:“看,你這態度豈不又在嫉妒?至於教你之人,無人知曉!我只未料及作胡思亂想並怨恨於我,真是叫人傷心!”言畢,止不住流廠淚來。念及日夜思念的丈夫種種憐愛,還有那封封情書,紫姬也就確信為逢場作戲,疑慮也就漸漸消除了。
源氏公子又道:“我牽念此人並與其逼問,其間自有緣由。此刻告知,恐有誤會,姑且不提。”便轉移話題道:“身處偏僻孤寂之地,有人解悶取樂自然可愛,可實在難求。”又將那海邊暮色,所唱和詩句,彼女依稀容貌及其高妙琴技…一告之。言語中暗含依依離情。紫姬暗想:“雖說逢場作戲,卻於別處尋歡;而我獨守空房,何等悲涼。”心中甚是不快,便轉過身子,凝望別處。後又自嘆道:“人生於世,真苦啊!”隨即口占一詩:
“愛侶若煙起,均向上天去。消散我獨先,僅此南柯夢。”源氏公子答道:“又言何事?許我好傷心!你可知曉:
海角天涯人,身世多浮沉,從此眼多淚,竟是哀憐誰?罷罷罷,終有一日,你會見我真心。然而我在世之日,總想避開無聊之事,免遭人怨,誰為你一人啊!言畢,取箏調絃彈奏。一曲完畢,摔箏要紫姬也來一曲。紫姬理也不理,定因聞明石姬善於彈箏而合呼妒恨吧!紫姬原本柔順溫婉,但見公子如此放浪,不免既怨又怒,孰料倒顯得越發嬌豔。源氏公子最為欣賞她生氣模樣。
源氏公子暗暗估算,至五月初五日便為明石姬女嬰過五十朝了。想到那可愛模樣,愈想早日看到。便想道:“此嬰若生於京中,如今凡事皆可隨意安置,將是何等歡欣!可惜居於偏遠荒地,命運甚苦!倘是男孩,倒不必擔心。但此女孩,日後定居高位,難免委屈了!此番顛沛流離,許是因此女降世而前世註定的吧。”便派使者務於初五日起至明石浦。
使者所攜禮品,皆為公子精心置備的稀世珍品及實用物件。於信中致明石姬道:
“澗底名花惜惜生,佳節來時也悽清。我身雖於京都,心卻甚思明石。如此離居,實在難熬。企盼早作決定,來京會聚。此處一切妥善,毋需顧慮。”聞此佳音,明石道人又是一番感激。家中正為五十朝忙碌,排場極為體面。倘無京中使者見到,便若衣錦夜行,甚是可惜。
乳母見明石姬為人和藹,甚是愉悅,二人話亦投機,遂將一切疲勞拋於腦際。於此之前,明石道人曾物色幾個不同身份的人來,然而她們要麼是年邁體弱,要麼看破紅塵而來。比起京中乳母,相差甚遠。這乳母人品優越、見識頗多,常將些世間奇聞講與眾人。從女子的見解,歷述源氏內大臣種種超凡卓絕之處及世人對其仰慕。明石姬喜不自勝,為自己與其生下一女甚感榮耀。乳母一間閱華源氏公子來信,心中嘆想:“天啊!她竟有如此好運,而我才是真正吃苦之人!”後見信中有問候自己之言,亦甚欣喜。明石姬回通道:
“荒島仙鶴最可憐,便是佳節無訪客。正當愁情萬縷無可消遣時,忽逢京中來使殷勤問候。雖知自己命運困窮,亦不勝感激。萬望及早妥善處理,以便日後安身。”言辭甚為懇切。
源氏公子得此回信,閱讀再三,不禁氏嘆:“可憐啊!”紫姬回頭一瞟,亦低聲自吟:“人似孤舟離浦岸,漸行漸遠漸生疏。”唱罷不再言語。源氏公子忿恨道:“何來如此多猜疑!我言可憐,不過信口說來。憶起那裡情形,總感舊事難忘,難免自語。孰料你倒句句銘刻於心。”遂將明石姬來信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