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九尾溫柔的牽起了許哲那還在淌血的手腕,掌心向上。溫柔的如同在呵護著羽翼未豐的雛鳥,微微彎曲著身子,竟伸出了粉嫩的舌頭,舔拭起溫熱的傷口。
怪異的場景簡直讓人難以想象,兩位跨越的時間與空間束縛的敵人,竟平靜的跟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特別是當看見被九尾舔拭過的傷口迅速的癒合時,更是無話可說。
“你弄錯了一個概念,這條命並不是我的。”看那屬於神的目光,似乎並沒有為敵人的治療而感到驚奇,甚至到傷口完全癒合後,更是平靜的將手收了回來,“許哲擁有自己的思想,擁有自己的成長過程,也擁有自己執著的東西。我不過算是他靈魂中一點過去的記憶而已。與你戰鬥的也不會再是我,而是這個漸漸成熟起來的男孩。”如此的解釋,好象是為了說明,九尾救的並不是自己。為了許哲的成長,現在自己有義務用一切的方式儲存他的性命,即便是接受敵人的治療。
“看來他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磨練了……只因為面對心愛的人身體被侵蝕,大腦便條件反射的封閉起自我思維,讓你這些許的‘記憶’出來幫忙支撐。比起能站在同伴屍體上與我繼續戰鬥的你,他簡直就是一件‘玻璃’……”雙手收於了身後,九尾的心情似乎很好,臉上的笑從見到子涯開始就沒停息過,“不過想想他也真是委屈,揹負著你未完的使命,成為所有生靈的希望。擁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卻不得其法去使用。
神玩弄著他的感情,人類接他的手保護自己,而我則佔有了他剩下的最後一點想擁有的東西。
作為人……他太過的強大。
作為妖……他太過的善良。
作為神……他太過的悲傷……
生靈最痛苦的不是成長的曲折,不是旅途的風霜。
最痛苦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找不到同類,看不見路。沒有來的方向,沒有去的遠方。你所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獨立的生命體嗎?或許你認為只有這樣的精神體才能堪比遠古的黃帝,揮動起連你都揮動不了的心中之劍——軒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一切自有天數,我無法解開的最後一道枷鎖,將你剷除,這也是天之命。跨越了數千年的歲月,今天讓我出現在了這個少年的體內,也是天數。
你與我的未來誰都看不見,各安天命好了。“也許真的很殘忍,可子涯不能不殘忍,鍛造許哲這樣一個人。並不是自己的安排,而是連神都無法掌握的天命所歸。誰都改變不了,逃避不開。
“天命?我向來只相信命決定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逆天改命,奈我何?”九尾的語氣平復,就像小女孩的撒嬌,可霸氣十足的話語已將天地不放在眼中,“想證明你是對的,現在可以動手,用力量證明我是錯了。比起什麼都不懂的許哲,現在的你不是更強大嗎?”
“明明你就能窺視我的心,應該知道我的出現只是為了保護這個脆弱的人而已。即便我用自己的力量扯斷了12根枷鎖,最多也只能和你戰成平手。殺你,我承認自己辦不到。況且這必須用犧牲掉許哲的人格做代價,連最後一點希望的光都會斷送在我的手中。”子涯所表達的意思便是,自己的出現不是一場戰鬥的開始,也是結束這場沒有輸贏的爭鬥。
“還是老樣子,喜歡為些渺茫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拼命。你所相信的人類未來,每一天都沒有停止過相互的殘殺。在世界各地,他們自我消滅的人數遠比妖怪吞噬的多上幾十倍。原子彈的出現,更是愚蠢的等同將劍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一點小小的刺激,就能讓這些愚蠢的傢伙自己毀滅了自己……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你明明知道這一切,還將解開軒轅封印的機會留給懦弱的人類。”眼眶又一次的溼潤,淚水又一次的湧現,可悲傷的卻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