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走了幾步,“我們回去吧,你多看些書,別這樣一驚一乍的,不好看。”
九雅哪裡肯回去,左右顧望,只想跑掉,卻不知道這四面八方的路,到底要走哪一條才是,鼓起勇氣又說:“我想找夫墨去。”
“夫墨是誰?”豐水問。
“他帶我來的,我不想待在這兒了,想去找他。”
豐水站住,似笑非笑看她,半晌搖搖頭,拉起她:“走吧,這話你再別說第二遍。”
九雅要去扯她的手,堅決不肯多走一步,嘴裡嚷著:“不要,我就要找夫墨。”
“啪……”
九雅捂著臉半晌沒回過神,一看豐水,那表情倒比九雅氣憤百倍,一指遠處巍峨的巨殿:“這是什麼地方?天咎宮!豈容你滿嘴胡言?你能進來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她打人的響聲驚動路邊走過的幾人,俱回頭看她:“豐水道人,何事?”
豐水道:“無事。這是舍下新帶的弟子。”
眾人看了看九雅,點點頭各自走了。
九雅開始被她氣勢所撼,回神時氣得直抖,被趕出羅家時受的侮辱好象一起就湧上腦門,她一聲尖叫,把手裡的書往豐水身上一丟,轉身就跑。
“你站住。”豐水先拾起書,才幾步跟上去追。她不同於九雅,步伐精妙,一步就滑出老遠。九雅才跑沒幾步,剛拐了一個彎,肩上一沉,回頭一看:豐水那張老臉已貼到眼前。
“哼。”
九雅被拽進屋裡,立刻手腳並用滾到角落深處,一雙眼睛兩包眼淚,只是嘴巴閉得緊幾難道,再不敢說要找夫墨離開的話。
“啪。”書被擲到眼前,九雅忙邊抹眼淚邊撿起來抱好。
“哼,給我先把書背順。”
九雅抽噎著,看了她一眼,翻開第一頁。一看見一列列的字,眼淚又模糊了眼睛,又看看豐水,依舊是一副死臉,忙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認起來。
哭完了,九雅一邊翻書一邊在肚子裡亂罵豐水。
“我餓了。”小百合從衣服裡探出腦袋,按著肚子說。
“沒吃的。”九雅還在難過呢,一按她的小腦袋把她擠回去了。
這事後兩天,豐水竟真的來抽背九雅,把九雅給噎死,結結巴巴半晌,摳腦袋抓眉毛,最後又被吼了一頓。
有這麼兇的道姑嗎?九雅翻著書想,好象以前看見尼姑庵裡的道姑個個都是慈眉善目的。怎麼會有豐水這樣的人呢?她想不通。她的心思一半的一半都沒用在書上,天天想著怎麼去找夫墨,怎麼見了他訴苦,怎麼跟他回來趾高氣昂地教訓豐水一頓……
小百合才吃了東西,也被關得有點怏,坐在九雅肩膀上發呆。九雅總感覺它沒有以前那個小東西那麼有靈氣,是個得過且過的,天天扳著手指算秋天什麼時候到,然後悲傷地看著九雅,一副我欲乘風去的憂鬱模樣。
九雅每次看見它這樣就趕緊丟到肩膀去,讓她自己哀傷去。
夫墨在梵迦的琴室轉悠,說好了走前替她挑盞好琴。這些琴是從各地獻上的,良莠不齊,梵迦要管的事太多,一直沒來得及試音。
夫墨一盞一盞地取下來,側耳聽它們的聲音,遇見好的,就撥幾句調子,差的就棄之不顧;才試幾盞,他一皺眉,看看門邊道:“梵迦?”
門被推開,綠衣的落華款款進來:“宮主如此忙,哪裡會有閒情聽你調琴?是我。”
“落華姑娘。”夫墨依舊去撥琴絃,不再理她。
“我在想,”落華坐到一盞琴前,曲手托腮微笑,“大哥要有一日能對誰真正的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夫墨手未停,卻勾唇笑了一笑。
“這天咎宮好大,我以前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落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