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著前面,雙手巴著峰仞,走了一路也沒叫過一句怕。倒讓落華驚訝地回頭望了一眼。九雅模樣還是那般乖巧伶俐,神色間卻看得出她是長大一些了。
“我們去看大哥。”
“啊?”九雅吃了一驚,“夫墨在山上啊?怎麼不住殿裡養傷?”
“山上有處靈氣充沛的洞穴,最適合養傷。夫墨每日就住那裡,怎麼?沒去看過他?”
九雅搖搖頭,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忙掉轉頭看著遠方。這裡地高風涼,春日腳步還近,風吹得人臉生疼。不過從這裡俯望而下,那一片秀麗又堅實的山川就在腳下眼前,胸中不由一口豪氣生起。她舒口氣:“他不見我嗎?”
落華笑笑,沒有說話,兩人腳下沒停,像攀援的猴子一樣迅速地走過那一處狹長絕壁,終於又走到有泥土植物的土地上。
“看見了嗎?”落華一手遙指,“那裡,大哥就要出關了。”
九雅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透過枯樹的枝椏,那山頂之處隱隱有淡淡白舞繚繞,有一線白光在傍晚昏黃的天地間直射向天空。九雅以前來時都是白日,見不著這神奇壯觀景象;住這裡時更是隻緣身在此山中。不禁張著嘴驚歎一聲:“那是什麼?”
“青山的山脈靈氣。”落華笑道,“我們快走吧。”
“哦,哦哦。”九雅還沒完全回神,被她拉著走了好幾步才恢復自己意識,因為和她拉著手,感覺上又親密幾分,問道:“姐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找大哥。”
“哦。”九雅點點腦袋,“那長生門的人來幹什麼?”
落華回頭朝她眨眨眼:“噓,別告訴別人哦。他喜歡宮主呢。”
“咦?是不是啊?”九雅愛聽愛講這些八卦,聽了這種話立刻挨近她探究,“你怎麼知道的?”自己在心裡想一想:宮主那樣絕色,是男子都會喜歡才是,這倒無可厚非;;只是那無雙的宮主會喜歡他麼?
“我看出來的。”落華道,說了自己笑笑,顯是覺得滑稽。
九雅問:“宮主呢?”
“你說呢?”
九雅心裡有個答案,不說,只笑笑。
兩人走得飛快,不過這上坡的路,九雅走著也氣喘,問:“姐姐,為什麼不坐葉子上山呢?”
“這裡是天咎,哪裡輪到我們在天上放肆?再說這山頂是天咎聖地,不可唐突。”
九雅嘆口氣,拉著她的手借力在後面走。
山頂有草屋數間,石井一口,草屋裡水氣瀰漫,炊煙繚繚。樹下草蓬站著幾個人,看起來言笑甚歡。還有幾個穿來走去的青衣使女,不住端著大盆熱水進出,都盛到一巨酤裡,那巨酤半邊隱在地下,倒進去的水像永遠倒不滿似的,看不到水面。
九雅和落華上去,也沒人打招呼,只是看一眼點個頭,又一起說話。九雅細細地看他們:路藍天、李少白、梵迦。尤其是梵迦,穿那青衣白花的修袍,發綸如花,讓人一見就移不開眼。九雅一個女孩都看木了眼睛;那路藍天果然一副痴傻模樣,看著就讓人傷心;李少白卻完全不被那麗色所誘,坦蕩大方、舉止有禮。
九雅到處看著,找了半晌忍不住問落華:“姐姐,夫墨咧?”
“還沒出來。”落華望著那巨酤道,九雅便跟著她看那裡,數一共倒了多少盆水,夜色漸漸就沉了,但西邊還是有金黃的光芒,太陽還沒落完山。
九雅不禁無聊起來。那邊三個站一處;這邊自己和落華姐姐站一處,有些尷尬的樣子。但那邊的聲音漸收,都凝目看向巨酤來。
忽然那酤一晃,有一鳴金擊劍的撞擊之聲從地底傳來。
梵迦豎起一隻手,讓那些送水的女子停步:“都回去吧。”
落華朝前緊走幾步,九雅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