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張口咬在了他敞露的鎖骨上,他低低抽氣,緊靠著我的身子顫了顫。我埋在他懷裡哭得淚如雨下,手裡的純均劍抖得快要握不住。他默不作聲,我將劍對了幾番,始終刺不下去。淚水一滴滴打在劍柄上,滑過劍刃扭曲著映出我紅腫的眼和蒼白的臉。
怪不得他要休掉我,這番毒辣陰狠的醜陋樣子任是誰也不喜歡的。
算了,我垂下眼鬆開手,純均劍化成一道利光消失在了空氣中。自暴自棄地鄙視了一下心慈手軟的自己,我抬起手想要按道符咒弄暈了他,他不要名聲我還得惜顧著點留給我未來良人。雖然我壞心眼地想,要是給雨師妾那姑娘看到該多麼美好啊。一想到她被氣得三魂出竅還得維持賢良典範的憋屈樣子,我就樂啊。
此日之後我定要殺去地府往那三生石上瞅一瞅,我上輩子是殺了歲崇全家還是把他男人女人都搶了!要不然怎麼會在我決心放過他一馬時,被他再度利索地扔進了小黑屋裡。
輕不可聞又萬分熟悉的“咔嚓”一聲傳入跌坐在地上的我耳中,我不可置信地盯著森然緊閉的門。前一剎那還在溫言軟語地親熱,後一剎那就被拋進了小黑屋。騰空的眩暈感尚還晃著我的神思,我去你大爺啊,歲崇,我錯了,其實我低估你了。你這反覆無常的性子堪比魔界強女安南南啊,你果然是在調戲我吧,我為自己愚蠢的心軟死不瞑目。
掌心撐在小黑屋冰冷的地面上,寒意冒進我心間,凍得我渾身冰冷。我哆嗦著想要爬起身,可是腿一軟又倒在了地上。
我抽了抽鼻子,甩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啪”地一巴掌,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小黑屋裡,火辣辣的痛蔓延在半邊臉上,據說這叫破罐子破摔,既然毀容不妨就毀得徹底點。你瞧半死不活的總是不好的,例如半死不活的屍體會變成殭屍,還例如我半死不活的賊心,那顆見了歲崇就蠢蠢欲動的賊心將我自己送上去給他一刀刀割碎。
那巴掌終於起到了激勵作用,後來我覺悟大概只是因為太疼了,已經疼到蓋住了心底的疼了,所以我得以保留一絲清醒來支配四肢活動。
我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邁到門邊,正準備與這扇不知關了我多少次的破門來次玉石俱焚時,便聽到清凌凌地一聲喚:“帝君,這是?”
一道門外,我的前夫正神臺清明地緩著聲對雨師妾道:“小酌了片刻,失態之處讓國主見笑了。”
雨師妾輕柔地一笑,那笑聲帶著絲俏皮和調侃,只會讓人覺得可愛和活潑:“往昔總見帝君高然不可攀之象,而今見了帝君這般……”她頓了頓,有些揶揄道:“倒是讓人覺得多了幾分人情味兒了。”
他不冷不熱應和了一聲。
正是不經誇啊,人家剛剛還說你多了人情味,像個正常的神仙了,這會子又端起了凜然不可侵的姿態了。嘖嘖,我貼著門板搖了搖頭,太不可愛了。
“若是國主前來,自當通報一聲也好讓東嶽以禮相迎。”他淡淡道,我都可以想象得到那副平板冷漠的模樣來。至此我的賊心又賤兮兮地復活了,戳著我道,你瞧,他終只對你一人還是不同的。
我忽略雨師妾此女的攻擊力了,也自我暗示般的忘記了流傳得沸沸揚揚連小白都知道的天族與東海聯姻的事。我總是下意識地忽視掉那些刺耳刺心的話語,可是並不是忽視掉它們就是不存在的。相反,當有朝一日你想起它時,它呈現在你面前時,給予的便是積少成多的毀滅性打擊。
雨師妾期盼又嬌羞道:“前些日子帝君派遣的織女們為我量身而做的天衣嫁服今日將將做好,我便,便想送來與你看看。”
小黑屋裡還殘留著燒盡的佛香冷味,嗆得人眼都睜不開了。我抬起手嚴嚴實實地遮住眼,沒有留一絲縫隙。我對自己輕聲道,阿羅,爭氣點,這回你可以死心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