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一直都知道。
可她不知道,在感情這回事上,他與她是同樣的愚鈍。他不知道如何討她這樣一個小姑娘的歡心,也不知如何讓她喜歡上他。他只能用四海八荒最齊備、隆重的典儀將她迎上九重天,好好地放到身邊。
他立在一端笨拙地扯著紅線將她一點點拉近,等著她明白那份沉澱了萬餘年的心意。兩百年相伴間,他看著她活潑、歡鬧的身影,他想這樣也很好了。九重仙闕、漠漠韶華,她會與他一直在一起,共飲一壺酒、共賞一臺花、共枕一夜月。
身在天穹,心墮凡塵。
“冷……”她輕皺著眉,縮成一團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鑽,鑽完後還軟綿綿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他抬手替她掖實被角,將她往懷裡攏了攏。那次睜眼的剎那,看著她像片又輕又薄的煙雲消散在自己眼前後,他就再沒合過眼了。他歷過多少次天劫,沒有一次如那一眼給他魂魄俱失的錐心之痛。
“你難道要這樣看我一整夜?”本應熟睡的小姑娘突然睜開黑珍珠般的眼睛,不滿地撇撇嘴:“大晚上的,挺慎人的。”
他將凌亂地粘在她額上的一縷髮絲順到耳後,平靜道:“我在害怕。”
“……”她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打了個呵欠絮絮叨叨:“我一定是沒睡醒,沒睡醒。歲崇居然會說出害怕這兩個字。”她軟趴趴地在他懷中翻了身,又準備繼續睡去。
片刻後,她就被他翻了過來壓在身下,她的臉刷地紅了個通透,閉著眼緊張道:“你,你不要對個才成年的小花仙行禽獸之事啊。”
“阿羅。”他看著這張在心底紙上不知描繪了多少次的臉,啞聲道:“當年若沒有那個孩子護住了你的魂魄,我就永遠見不到你了,我怎能不害怕?”他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尖:“你以為是在救我嗎?”也以為就她肯捨得這條性命嗎?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邊嗎?”她滿不在乎道,她突然睜開眼在他唇角親了下,緋紅著臉道:“我對於自己稀罕的東西都是這麼寶貝的,你不要太得意來著。還有還有,你要記得感恩戴德,以後不能再欺負我、罵我,否則我就休掉你。”
“得寸進尺。”他的手撐在她耳側,笑語時的滾熱氣息拂來,她的耳尖似是要燒起來一樣。她一閉眼,一伸手緊緊將他抱住,故作強色卻帶著絲哭腔道:“沒辦法,誰叫我這麼喜歡你呢!”
她的感情簡單而純淨,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她如此,他又何不是呢?
“那次落水去地府時,我去看了三生石。”她像塊粘糕貼著他,眼角悄悄地滑落行淚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過去的事呢?假如我一直想不起來,你是不是還要再等一千年?兩千年?”
他吻了吻她的發心,那也沒什麼,曾經他就是這麼等過來的,不過是從頭再走一遍原來的路罷了。不論多遠多漫長,他還是會牽起她的手。
“阿羅。”他語氣透著絲異樣,帶著別用有心的誘惑:“你都醒了,不如……”
二人的身子緊擁在一起,她自然能感到貼著她的某個地方的變化,她像從沸水裡煮出來般,丟開他不是,被這麼吃幹抹淨又不甘心。
他哪容得了她的害羞和磨蹭,手一挑,白色的中衣如翩落的蝶翼順滑而下,他的唇吻上她的眼睛:“我欠你良多,我會一一補償你。”後面他的聲音已嘶啞而炙熱:“先還你——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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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兒,阿爹不好,阿爹沒有保護好你。”陸壓收拾完了在魔族留在崑崙和西荒的爛攤子,就心急火燎地奔赴到了歲崇金屋藏嬌的谷中。這一千年來,他也不是沒想過來探望他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