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居然還這般嫌棄我?
“看樣子紫卿一時半會出不了關了,各位師弟師妹若有中意的徒弟便領了去罷。”中間白髮蒼蒼執拂塵的老者開口道:“以紫卿歷來的行事,怕也不會收徒的,”
他一開口眾人皆是端著謙謹之態恭聽,雖是如此但圍觀和被圍觀眾人漸行熱和起來的氣氛卻是難掩,隨意一瞥我身邊壯實漢子,他那雙粗黑的手從剛才起就攥得緊緊的,現在已是青筋暴起,黑中透紅。
過不了半盞茶的功夫,淡定的我也激動了起來,不能不激動啊。眼見著其他人都陸續被領養走了,怎麼就剩我一個孤零零地立在下方?
“我瞧這姑娘的天分是最高的,道緣也甚為深厚,只是……”其中一位女長老遲疑地看著我,嘆著氣道:“神府不明,氣息混亂。紫瞻師弟要不你卜一卦,她來去因果似很混沌,也不知是福是禍。”
方才那說我資質不佳的男子轉著杯子微微抬眼,啜了口茶給了一句:“我不收,師姐也不要收。”
我已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若是師父在怎麼又會不要我呢?心灰意懶下,對他們那句“神府不明”留了個心眼,原來並不是我的錯覺。自打入了離了九重天,遇到這連串的事後,心緒不寧,也總有怪異幻覺接連出現。我本以為是或一時傷心之下情之所至,可現下看來再與小白匆匆找來丟下的身世之說聯絡到一起,心底不安漸漸蔓延開來。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找阿爹問個明白才是。
“既然各位師兄妹都已收到合意之人,到此便散了吧。至於這位姑娘……”中間長老走至我面前,和藹遺憾道:“你天資出眾,可嘆何與本門機緣不夠。若有須,貧道將你引薦到其他仙地寶門如何?”
我搖了搖頭,作了一揖:“多謝道長好意,但……我心性不定,或許並非適宜修行之事。”
“唉,罷了罷了。”原先與紫瞻調笑的道士轉回了身子幾步過來,抱臂撐著下巴看了看我:“既師兄師姐推脫,不若就由我……”
“不若就由我收了她。”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聚集在一起的小道士們忙不迭讓出一條道來,那人披著件紫氅腰間掛著柄長劍,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哎?紫卿師兄你居然來了?”紫虛話雖驚詫,彎著的眼裡卻是濃濃笑意:“難得見紫卿師兄出他的清修殿,你不來是應當,來了到是稀奇萬分啊。”他拍著掌:“既是如此,紫瞻師兄!等等我,陪我走一盤棋局如何?那日我輸於你,可不甘心。”
那被喚紫卿的人並未理睬於他,走到我面前先是對著那長老行了一禮,淡淡道:“紫卿因閉關來遲,還望掌門師兄寬恕。此人與我頗有些前緣,既然過來三重試煉上了山,便由我收入門下。”
他未看我,我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這道士,這道士不就是我當初與安南南初遇時,被我誤認為負心人破口大罵的那一隻嗎?這哪叫前緣,鐵板釘釘、不容置疑的大孽緣啊。
冤家路窄,還不走為上計?我正準備從理論到實際兩方面論述我這輩子是絕與道家無緣的,可就在我隨意瞥到他劍柄上掛著的古法結穗時失了聲。
這彆扭又醜醜的結穗,不是我當初親手編的嗎?我素來心喜人間事物,連帶著對人間的那些節日習俗也歡喜。雖然其他神仙包括歲崇都不能理解我作為一名神仙為何對逢節祈福這般熱衷,在他們看來,這就和自己向自己要福氣一樣無聊。但是我喜歡,也樂於參與。
於是在一次乞巧節,我興致勃勃地找出幾股紅線來坐在窗下笨拙地穿針引線。
歲崇取書經過時,頓了頓步子:“夫人這是在做女工?”難得他冰板樣的臉上露出絲詫異之情。
我得意洋洋地舉起那個半成品:“那是,我在編傳說中的古法結,據說招桃花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