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紀元**七六年,也是大周帝國武歷一一二六年秋,沉靜了百年的鎬京發生了一場罕見的暴雨。
皇城之外東向兩百二十二里,是一片汪洋。汪洋海岸,無數身著玄甲的將士密密麻麻地站立。
夜色幽深,暴雨如豆打在這些黑色的玄甲兵身上。他們目光冷靜。身體好似被釘子釘在了地面之上,任憑雨打風吹過。全部一動不動。
不遠處的海面,忽然升起了滔天浪潮,隨後一艘巨大的戰船破開了浪潮向岸邊駛來。
夜空烏雲密佈,偶爾有雷電交擊在戰船左右。使得戰船多了一層森然寒意。每當一道閃電掠過戰船,照亮了戰船一角。可見戰船之上滿是恐怖的缺口和斑駁之意。
看上去,這艘戰船經歷了太多太多慘烈的戰鬥。
不等戰船真正靠岸,兩位身著銀色高階玄甲的大將飛身而起,從黑色的暴風雨之中穿梭,落在了戰船甲板之上。
兩人放眼望去,看著戰船之上的眾人卻是沒有他們想要看到的身影。
此時,一個披著蓑衣的老者,身著黑色錦衣。從眾人之中走了出來。老者有些消瘦,頭髮已經花白,看起來有些無力。似乎一陣暴風就可以將他席捲而飛。
兩位大將看到老者瞬間,露出了恭敬之色,他們齊齊行禮道:“齊大人,冷都司何在?陛下有聖旨傳召。”
老者微微擺手,輕聲道:“無須多禮,冷都司已經去了望角樓。”
望角樓是鎬京最為盛名的風月之地。沒有之一。因為這裡是修行者享樂的地方。裡面伺候他人的女子,自然也都是修行者。
一間雅閣之中。坐著一位身著粗布衣的男子。他的衣裳有些破舊,頭髮有些凌亂,只是用一根筷子簡單盤起一個髮髻。
此人面容尋常,看起來和街上的挑夫沒有任何區別。
在她的眼前,一位昳麗女子,身著黃色衣裙,香肩半露,滿臉魅惑笑意。她一雙玉手在古箏之上飛舞,彈出一個個令人悅耳的音符。
中年男子看著黃衣女子,頗有些滿足。不時地自樽自飲。
就在此時,雅閣的門忽然開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自若地收起白色雨傘,放在門側,好似走入了自己家一樣。
白衣女子全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如同閨閣之中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和此處倒是有些不搭。
隨著白衣女子出現,彈奏古箏的女子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之意,倉皇而逃。
白衣女子腰若細柳,對著中年男子盈盈行禮,語調輕柔道:“冷雨見過齊四先生。”
看到這個白衣女子,齊四先是微微一驚,手裡的動作也僵硬了一瞬。隨後,他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抵達鎬京不過三個時辰,就被冷都司找上門來。”
冷雨端莊而冷漠,靜靜道:“殊不知冷雨用了三年才追得上今日這三個時辰。”
“武王一統中州上百年,非要趕盡殺絕嗎?”中年男子露出了不快之色。
冷雨簡單道:“你不該來鎬京。”
中年男子滄然一笑道:“鎬京到處都是眼線,我自以為走得很小心,卻還是被發現。但是這鎬京,我不得不來。”
“為何?”冷雨問道。
中年男子看著冷雨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笑道:“你追殺我師兄幾人三年,我還是第一次和你見面。果然傾國傾城,令人垂涎。你若是願意對我笑一笑,我便告訴你原因。”
“你是前輩,要晚輩一笑有何難?”冷雨說完,緊抿著雙唇,然後微微上揚,勉強做出了一個笑的表情。
齊四看到這個僵硬的笑意,忍不住噗呲一聲吐出了嘴裡的酒來。他哈哈大笑道:“算了,你還是別笑。”
“原因。”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