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我無心去探索設計者的超脫思維,只是猜測鬼菩薩到底為誰所殺。
「外面有監控,任何進入這個洗手間的人都難以遁形。」曲齡與我的思路幾乎同步,我想到監控,她也脫口而出。
「誰會想謀殺鬼菩薩?那群只盯著錢的低階研究員?還是試圖再次竊取資料的盜賊?」我一邊自問,一邊搖頭,因為這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只有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下,普通人才有可能拔「刀」殺人。以鬼菩薩的身份,他不會結下那麼大的仇家,敢於闖到「鏡室」內部來刺殺他。最值得懷疑的,以拆信刀這種工具殺人,不是一般精神健全的人所能幹出來的。
我向上看,通風口上繫著的淺綠色布條輕輕搖擺著,表示通風系統執行良好。
在現代化大型建築物中,通風口擔負起了重要的職責,必須時時保持暢通,為內部送來新鮮空氣。
雖然之前玉羅剎消失於通風口中,但我絲毫不會懷疑她也能出手殺人,畢竟她只是一個虛幻的人形,跟鬼菩薩更是毫無矛盾。
「出去吧,『鏡室』裡會有專門部門來處理這種事。我們是外人,只有觀看的權利。」曲齡說。
我有些不甘心,畢竟把官大娘帶入「鏡室」的是鬼菩薩,主持靈魂分析的也是他。現在,他死了,剩下的任務不知該由誰來完成。於我而言,必須在這所有研究完成之後,厚葬官大娘,使她的人生得以善始善終。
官大娘曾為曲水亭街的百姓做出過無法磨滅的貢獻,應該得到必有的尊重。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讓多做善事的人得到豐厚的回報,人們才能看到希望,才會有人繼續沿著官大娘所走的路走下去。反之,如果行善者不能得以善終,那麼此消彼長,作惡多端者就沒有了禁忌,可以肆意妄為,將整個社會搞得烏煙瘴氣。
「此消彼長?此消彼長?」我被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這個成語所觸動。
之前,我察覺到大廳外情況不對時,大概就是對應鬼菩薩被刺一事,只是沒有及時說出來,讓簡娜等人提高警惕。
現在,我再度覺得鬼菩薩的死能夠給我們帶來某種微妙的啟示。
「夏先生,你想到了什麼?」曲齡問。
我走到鬼菩薩身後去,正對著那面鏡子,喃喃地自問:「鬼菩薩對什麼最感興趣?他主持的是『稜鏡分離靈魂』的專案,最感興趣的當然是靈魂的出現。如果他在洗手的過程中,發現鏡中出現了靈魂,一定會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面對鏡子,試圖看個清楚。他對鏡子裡出現的影像十分著迷,即使在頸部被刺的劇痛之下,都顧不上去管,只是專心觀察鏡子。如果鏡中真有靈魂,那一定是跟他正在做的研究有關。可是,誰的靈魂最能引起他的關注呢?」
曲齡哈哈一笑,隨口說:「鬼菩薩遇刺之前,我們正在拆解那艙室。根據現有的資料,那艙室是侵華日軍大人物的逃生艙,其中一定留著大人物的靈魂。地下七層是專為那大人物而設,想必鬼菩薩也非常希望突然看見對方的靈魂。如果那靈魂出現在鏡中,鬼菩薩勢必會為之吸引,以至於情緒混亂,不能自拔。所以說,殺了鬼菩薩的,正是那艙室內鎖著的靈魂。你說有沒有道理?」
她雖然是戲說,但卻突然觸發了我的一系列靈感——
「玉羅剎為什麼存在於白玉床中?她是為了禁錮日本大人物而犧牲自己,將全部生命化為詛咒,以白玉床為介質,終生封印大人物的靈魂。」
「楚楚與血膽蠱婆的一百零八請神香與那一長排法刀帶來了什麼後果?其後果是,她們本想請玉羅剎現形,永久解決歷史遺留的矛盾,可惜玉羅剎並不配合,並離開那白玉床,穿通風口遁逃。」
「如果玉羅剎的力量遭到削弱,此消彼長,那日本大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