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相信我,無論情況多惡劣,我都會救你脫離困境。大不了,我一命換一命,也要護佑你平安。你堅持住,就在明天,我會解決一切。」我把她的手貼在臉上,察覺那隻手十分冰冷,已經沒有素日的溫度。
「夏先生,天太晚了,不如我們先撤回去,讓唐小姐自己在這裡靜養?」曲齡問。
我搖搖頭:「你先回地下七層去吧,我在這裡陪唐晚,到天亮咱們再議。」
在情緒脆弱的狀況下,我守在唐晚身邊,至少能為自己增加勇氣。再者,我看著她,心裡就會安穩,少了很多擔憂和牽掛。
曲齡長嘆:「你們——算了,我在角落裡小睡一會兒,你要是有事,就大聲叫醒我。」
她鬆開唐晚的手,一個人走到角落裡,將三張椅子並在一起,平躺下休息。
發生了肥羊遭法拉利飛撞那件事,我猜她就算睡著了,夢裡也全是鮮血淋漓的駭人場景。
我把唐晚的兩隻手一起握住,貼在我左右臉頰之上,然後輕輕摩挲她的手背。不知不覺中,我閉上雙眼,保持著彎腰向前的姿勢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我眼前不斷閃過滿身是血的肥羊、滿身「傷口」的玉羅剎,還有就是肥羊說過的那個詭異彩蛋。
肥羊並未見過彩蛋,今晚向我和曲齡洩密後,隨即遭遇車禍,成了彩蛋的又一犧牲品。
所以,即使在夢裡,我也反覆告誡自己:「不要碰那彩蛋。」
肥羊、學霸是使用網際網路上通行的「肉雞暴力掃描埠法」向「鏡室」發動攻擊,在長時間的努力後獲得了彩蛋。現在,我作為內部人士,接觸那彩蛋的機會更多,而且彩蛋並不一定只有一個,或許還有另外的殺傷力更大的東西。
在夢中,我穿行於「鏡室」之內,身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標註著「危險、勿碰」字樣的彩蛋。
我舉步維艱,走得非常辛苦,生怕自己不小心失手開啟了彩蛋。
「不要碰那彩蛋,不要碰彩蛋,不要碰彩蛋……」這已經變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所以,當我察覺到有人輕輕撫摸我的臉的時候,立刻一躍而起,脫口而出:「不要碰彩蛋!」
其實,沒有人摸我的臉,因為辦公室內的情形跟我入睡前一模一樣。
我無法再次入睡,靠在轉椅中,眼睜睜熬到天亮。
早上七點鐘,簡娜打來電話:「夏先生,今天是對官大娘掃描觀察的最後一天,上午十一點鐘,我們就會結束工作,將她入土為安。」
「好,你去進行觀察記錄時,通知我,我現在在辦公室,到時候一起過去。」我簡明扼要地回應。
讓官大娘入土為安也是我的心願,如果今天能完成這件事,也會讓我心裡好受一點。
明知唐晚聽不到,我還是向她低聲複述了簡娜的話:「葬了官大娘,我們前期所遭遇的困厄就劃上了圓滿的句號,以後的路重新開始。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保護好她,否則你變成了這種情況,她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解決問題。」
九點鐘,簡娜來敲門,手裡拿著記錄夾。
曲齡頭髮凌亂,面對簡娜時,連聲地掩著口打哈欠。
簡娜以狐疑的目光環視整個房間,看到一角並排的三張椅子時,渾身的緊張感才慢慢釋放。
曲齡本想陪我一起過去,但我執意要她在辦公室守護著唐晚,只跟簡娜一起離開。
在電梯裡,簡娜關切地問:「夏先生,你昨晚又睡得很少,還能撐得住嗎?」
不單單是我,她臉上也留著大大的黑眼圈,可見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
「撐得住,總要解決完要緊的事,才能躺下休息。」我笑著回答。
「噩夢醒來是早晨!」簡娜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