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青西服的男人既然問過這個房間的事,一定會循著線索找上來,不會中途退卻。
「我知道。」玉羅剎終於說出了明千櫻最感興趣的三個字。
「真的?真的?真的?」明千櫻一連三問,一句比一句更興奮,更高亢。
「誰都看到了光明之上的光明,誰又能看到黑暗之下的黑暗?誰都知道美是美的、醜是醜的,誰又能看到美麗後的醜惡、醜惡後的美麗……」這一番話說出來,玉羅剎竟然如哲學家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你現在一定……能夠想起他說的話,『神相水鏡』在哪裡?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沒人能夠找到它。只有他了解『神相水鏡』的秘密,是不是?很多人猜測,元首也會逼他說出那個秘密來……快說,快說他到底是怎麼說的?到底是怎麼說的?」明千櫻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從高處翻身跌下,落在書桌旁的地上,連聲,連咳嗽聲都停了。
「是啊,連元首都逼他說出那個秘密,他該如何自處?他對元首忠心耿耿,如同兒子對待父親那樣,沒有半點私心。就算這樣,元首也逼他交出秘密,不肯放過他——這列火車走得太快,只希望鐵軌永遠沒有盡頭,我們要去的地方永遠遠在天邊,那樣的話,這個難題就不是難題了……可是,再長的路也會有走完的時候,到了最後,總是要解決的,總是要解決的,總是要解決的……」
房間裡只剩下玉羅剎的聲音,明千櫻的聲也消失了。
在帝王的價值觀中,天下所有的寶藏都應該屬於他一個人,予取予求,沒有任何阻障。
元首是舊中高高在上的第一人,他要那特務頭子交出「神相水鏡」的秘密,當然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如果後者違抗,就會成為罪臣。
我忽然覺得,很多人都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神相水鏡」的秘密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舊還是新,其所有權都應該屬於帝王,而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擁有的。包括到了現在,埋在地底的一切文物、礦藏全都屬於國家,沒有一件東西是屬於百姓個人的。
那個特務頭子的死,既是意外,也非意外,而且往往看起來很像意外的事,絕對就不是意外,而是權謀者有意為之。
這個問題細思極恐,但卻被很多史學家忽略過去,以為特務頭子的死是因為作惡太多,招致天譴。
我隱約想通了這個問題,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來:「你們兩個人想死還是想活?我只問一次,想好了再回答。」
那聲音也並非全然陌生,正是那個穿藏青西服的男人發出的。但是,我明明沒有看到他出現在房間內,聲音卻一下子響了。
我循著聲音望去,就在兩架高聳至屋頂的書櫃之間,那男人慢慢地從縫隙中擠出來。
那縫隙極窄,只有兩寸左右,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擠下像他那麼身材結實魁梧的一個大活人,但他偏偏縮身於其中,現在又緩緩地展開,彷彿擁有一個可以摺疊的身體似的。
我知道,只有印度瑜伽術絕頂高手才能這樣做,將身體骨骼的伸縮練到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境界。
他離開了縫隙,輕輕撣著西服下擺的微塵,左右看看玉羅剎和明千櫻。
玉羅剎沉浸在幻覺中,根本不加理會。
明千櫻扶著書桌站起來,嘴角已經是鮮血長流,無法止住。
「我只要那秘密,拿到就走,絕不回頭。所以,乖乖聽話的就能活,不聽話的就會死。」那男人陰森森地說。
「呵呵,呵呵……」明千櫻開口,「你是『趙王會』的人?你是『三老四少五虎八彪』裡的哪一位?我們跟『趙王會』是友盟,跟你們的老大趙天子是大有交情的。現在,別打擾我辦正事,趕緊走,趕緊走……」
我立刻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