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她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讚嘆,然後轉動舍利骨,仔細觀察著它上面的孔洞。
許久沒有燕歌行的訊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濟南。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卻始終置身事外,這也是不太正常的。
要知道,當爺爺剛剛過世之時,燕歌行是行動最激進的人,幾乎是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而來,根本沒有將其它各方勢力放在眼裡。
「走吧。」石舟六合欣賞夠了舍利骨,把它重新放回盒子裡,「除了它,餘下的都是垃圾,不值得留戀。」
我順從地點點頭,跟她一起離開廢墟,站在轆轤把街上。
「你對官幼笙怎麼看?」石舟六合問。
我深深點頭:「她是個好人,恐怕你問曲水亭街上每一個人,都會說她的好人。」
官大娘對老百姓的付出有目共睹,幾乎無人能夠相比。
「好人總是命短,不是嗎?」她淡淡地問。
官大娘的好只有老城區的人才感覺得到,外人沒有體會,自然無法瞭解。
我們剛想回曲水亭街去,有一名黑衣人從溪流那邊飛奔而來,向著石舟六合深鞠一躬。
「何事?」她問。
黑衣人低聲稟報:「『秦王會』還有人就在左近,傳話過來,要我們一個道歉。」
「道歉?好啊,讓他們來吧。」她冷笑起來。
「大人,現在形勢十分微妙,『秦王會』應該志不在此。今晚街道上已經實行了全城宵禁,但除了路口之外,並沒有警察、警車存在。按我們獲得的情報分析,『秦王會』應該是借用了某些特殊關係,才會借宵禁清理了所有街道上的閒人。小人認為,現在還不是跟『秦王會』全面開戰的時候,請您三思。」黑衣人迅速地報告了當前局勢,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按照慣例,只有發生大事時,濟南城才有可能實施宵禁。
石舟六合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向西南面一指:「傳令下去,走芙蓉街,沿路布陣,將這條街變為一字長蛇陣,陣膽設定於關帝廟,陣眼設定於芙蓉泉,陣頭斜指舜井泉,陣尾匿伏於文廟後門。若『秦王會』的人挑釁,暫且置之不理,等敵方大人物出現,再等我命令出擊。」
一字長蛇陣是上古「十大絕命陣」之一,在中國兵法書籍中常見,但到了近代則已經被軍事家拋棄,不再推崇。
日本人一向都是將中國古代兵法視為至寶,所以石舟六合命人布一字長蛇陣並未令我過於吃驚。
「是。」黑衣人領命而去。
石舟六合有些失神,雙手握著那盒子,久久地沉默不語。
黑暗之中,有黑衣人貼著牆根行動,動作隱秘而迅速。
「所有收尾工作都已經完成了,肯定會做得非常妥帖,不留把柄。明千櫻是皇室的人,此刻她已經在去機場的車上,一定會順利送回日本去。你放心,你幫了我很多,我是不會讓你遺憾的。」石舟六合淡淡地說。
最後一句,讓我心裡一下子升起巨大的希望來:「你的意思是,她是可以救活的?她根本就沒死?」
任何人被殺以後,肯定是活不下來了,這是顛撲不破的絕對真理。不過,我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明千櫻臨終前鄭重叮嚀我將她送回日本去,一定是有一個非常關鍵的理由,而那理由中,又隱藏著極重大的秘密。
「我不能肯定。」石舟六合回答,「不過我知道,一個人的死必定經過三重境界,如果這三重境界都走遍了,則她就真的死了。反過來說,只要有一重境界能夠令她有活下去的理由,她就一定能活下去。」
這種理論是我之前聞所未聞的,所以立即向石舟六合拱手:「前輩,願聞其詳,請指教。」
石舟六合長嘆:「第一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