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了齊眉,他自始至終沒在山上出現,也沒有任何訊息。
車子開動之前,我還特意向其它車裡看過,他並不在車裡。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留在了殯儀館裡。
車子過了經十路,又上了濼源大街,向右一拐,索菲特銀座大酒店最頂上的旋轉餐廳已經映入眼簾。
「這個時候,楚小姐還沒回來,我們下車等一會兒。」我提議。
唐晚搖頭:「我不上去,就在大廳裡等你。」
我苦笑:「你不上去怎麼行?我們兩個人合力說服她。」
唐晚再次搖頭:「我上去,只會給談判增加麻煩。你自己去,應該更能取得楚小姐的信任。」
我意識到,楚楚對我的態度要稍微好一點,但大家只是第一次見面,絕對沒有任何友情可講。況且,所有古籍上都提到過,苗疆煉蠱師每天跟蠱蟲為伍,性情也會逐漸變得孤僻乖戾,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希望這個紙袋能解決一切麻煩,但是唐晚,我們已經約定了,同進同退,永不分開。」我感覺雖然在跟唐晚對話,但她的思想似乎並不在我提出的話題上。
「夏先生,到哪裡停車,直接到酒店大堂入口嗎?」司機回頭問。
「其實,你說的也對,這個時候楚小姐應該還在山上,她不可能回來這麼快。」唐晚說。
車外,華燈初上,霓虹閃爍。
濼源大街是濟南最繁華的地段,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先下去吃點東西?忙了一天,你一定累了。」我說。
今天真的是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天,從早上到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每一件都能讓人魂飛魄散,當場喪命。
「是啊,一整天,不但手腳沒停下,連腦子都沒閒下來。」唐晚感嘆。
我吩咐司機靠路邊停車,然後我們兩個開門下車。
那司機恭恭敬敬地問:「夏先生,我是在酒店等還是回燕先生那裡去?」
我揮揮手:「回去吧,我們不需要車了。」
司機答應一聲,立刻向前開去。
我們由佛山街向南走了一段,看見右側「俏川國」的霓虹招牌搶眼地亮著。
「能不能稍微吃一點辣?」我問。
這家川菜小店以前來過,裡面的菜式很有特色,算是專為濟南人改變過的川菜口味,微辣,菜香卻不減。
唐晚點點頭,表情有些沉鬱。
我們推門進去,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到臨窗的位子坐下。
這裡的桌子很有特點,等於是將一塊防爆玻璃板覆蓋在一個巨大的石槽上面,那槽中還有著一汪清水,中間有兩棵芙蕖,紅花綠葉之下,還有兩尾粉色金魚,正在無聲地遊來游去。
我本來要請唐晚點菜,但聽到情緒實在不高,擺手拒絕。
服務生殷勤地推薦了麻婆豆腐、川香鯉魚、爆炒牛蛙、涼拌松花和金針菇牛尾湯,然後給我們沏了一壺大紅袍送上來。
「在想什麼?」我隔著桌子,凝視唐晚的臉。
與楚楚相比,她成熟而冷靜,觀察問題非常全面,幾乎很少遺漏細節。所以我想,今天在墓地,那麼多人來來去去的情況下,她一定看到了很多有用的資訊。
「燕歌行在演戲——」唐晚語出驚人。
我靜等下文,端起茶壺,給唐晚斟茶。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他都不可能把送資料這件事委託給你來做。更何況,當時資料就在車裡,他只需提前兩分鐘拿出來,直接交給楚小姐就好。我們都看得很清楚,楚小姐的蠱蟲無所不在,防不勝防,就算燕歌行調動保安把全家都層層包圍起來,蠱蟲也能乘隙而入。要想防範蠱蟲進攻太難了,關鍵是很多所謂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