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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被呂鳳仙視為局外人,但沒有絲毫氣餒和失落,而是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雙眼猶如高解析度攝像機一樣,絕不放過任何細節。

如果說,這裡的事情呂鳳仙能夠做主,那麼他將開始一場新的冒險。

開啟鐵籠,言佛海就等於是猛虎脫枷,一旦發狂,後果難以預料。

「夏先生,你有不同意見嗎?」呂鳳仙這時候才想到我。

我搖搖頭:「沒有,謝謝呂先生一定有了全盤計劃。」

呂鳳仙深吸了一口氣:「對,風險與利益並存,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把老虎關在籠子裡是最愚蠢的做法,放虎歸山,老虎就能替人帶來寶藏。」

「說得很好。」我緩步後退,離開那鐵籠十步,防範任何可能出現的危機。

第243章 洪家樓教堂(3)

在我的印象中,洪家樓教堂承載了太多道德層面的東西,見證了濟南城在兵荒馬亂的百十年風風雨雨。它是灰色的,一切光榮與夢想、鮮血與罪惡,全都融化在灰色裡,讓歷史也變得沉重晦暗。

所以,我對它有些忌憚。

山大老校則帶給我另外一種沉重的壓力,因為在老濟南的民間傳說中,這裡發生過太多匪夷所思的怪事。無臉男、九命貓奴、紅裙吊死鬼、午夜靈車、奪命大鐘、殺人門、活人標本……每一個奇特名字的背後,都有一段滲透著特定歷史時期社會生態的故事。

相信這是所有濟南人的通病,只不過隨著外地遷居於此的百姓越來越多,把洪家樓變成了一個有聲有色的新商圈,可以跟泉城路金街、經七路金融街相提並論,而此地的房價也有了鯉魚躍龍門的瘋狂發展。於是,黑色的東西被壓下,彩色的東西喧囂塵上,社會大融合的狀況下,洪家樓給我的印象也變成了灰色的。

以上是歷史遺存的客觀原因,而我們繞過教堂,深入地底之後,等於是進入了「陰地之下」,亦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這就放你出來,我們回去。」呂鳳仙說。

他雖這樣說,但雙手卻沒放開,依舊扣住言佛海的手。

此刻,他的手法十分怪異,拇指按在言佛海的掌心,另外四指按在言佛海的掌背上,如同一隻章魚,死死地抱住了言佛海的手。

言佛海不再癲狂,臉上的表情有些發木,雙眼向前望著,但眼珠黯然無光。

甬道在極深的地底,陰濕之氣自不必說。

我感到腳底不斷泛起一陣陣寒氣,就像踩在寒冬裡的冰面上一樣。

空氣中飄浮著一種異樣的味道,通常只有在清洗得乾乾淨淨的屠宰場裡才能聞到。那是一種血液滲透地面又從地底滲出的腥味,清洗數百次,過上幾百年,都無法徹底散盡。

更可怕的是,甬道里雖然看不見任何窗戶、通風口,但我卻聽見了細微的風聲,吱吱呀呀的,像是無數隻孤魂野鬼在哭。

濟南城的地底分佈著數百座人防工程,為此各區縣都成立了專門的人防辦公室。

戰爭年代,這些人防工程是躲避轟炸、掩藏軍械的寶地,也是民眾們保命的寶地。到了和平年代,地下工程被封閉閒置,反而成了地底的一種巨大隱患。

我對呂鳳仙有戒心,是因為他剛剛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古怪表情。

他與言佛海都是秦王麾下幹將,但現在不是冷兵器的年代,每個人的忠心都是極其有限的,所以任何時候、任何理由、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從跪在玉階下的順僕變成拔刀相向的反賊。

「我幫你,你幫我,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這才是和諧大同世界的真諦。唯有這樣,我們才能實現真正的精誠團結、無間合作……慢慢來,慢慢來,深呼吸,深呼吸……」呂鳳仙向著言佛海柔聲說。

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