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動的防禦手段讓人不禁想起北宋汴梁城失守的案例,當時宋軍也是燒毀船隻,企圖藉助黃河天塹阻擋金人戰馬鐵蹄。沒想到,一夜北風之後,黃河結冰,堅如磐石,金人根本不用任何船隻,徑直飛馬渡河,直逼汴梁城下。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即使國民黨在船隻環節上做了預先防範,也沒能擋住日寇的工兵隊巧匠們。從照片上看,浮橋雖窄,但所有戰車都能順利渡河,國民黨造船、焚船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反而引起了老百姓的極大民憤。
第322章 踏雪尋龍(1)
雪太大了,以至於整個畫面上都鋪滿了雪花,給人以「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恐慌感覺。
從第一張照片上看,浮橋遠端站著一個人,但體態比較模糊,無法對他進行更詳細的描述。
我推開第一張照片,馬上看到浮橋遠端被放大了的那個人。
從拍攝者站的位置估量,他已經舉著相機走到了浮橋中段,所以才能竭盡所能地將那人拍清楚。
我只看了一眼,心裡一激靈,騰地一聲站起來,險些把桌子踢翻。
冰兒倒是很冷靜,淡淡地說:「我就怕你先看到這張,會大吃一驚,所以把它放在下面。你的反應很正常,我在鬼市上第一眼看到你時,心下的驚駭跟你現在一模一樣。」
此刻,我耳朵裡在聽冰兒說話,但腦子裡卻轟響著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認為「不可能」的那件事真的「不可能」,因為那照片上站在浮橋遠端的人——就、是、我。
冰兒伸出纖細的手指,捏著照片一角,舉在臉前,好讓我看得更清楚一點。
那人穿著解放前濟南平民冬天常穿的灰色皮棉袍,腰間繫著黑色的布質腰帶,腳下踩著一雙短筒皮棉鞋,從上到下,無一處不顯得臃腫。
如冊子裡記錄的那樣,他橫伸著左臂,扶著一面巨大的鏡子,右臂垂著,斜拎著一把紅纓鬼頭刀。
雪已經在他頭頂、肩膀、鞋面上堆積了一寸厚,看上去,他已經站了很久,但下盤依舊穩健,還能一動不動地站更久。
浮橋已經搭建完畢,下一步,日寇的大部隊就要渡河。他一人、一鏡、一刀站在那裡,無異於螳臂當車。
嚴格來說,他不是我,而是面目與我相似到極點。如果我們換上同樣裝束的話,根本就分不清是我還是他。
「真是奇怪,在那個年代,哪來那樣巨幅的鏡面?更何況,雪地上沒有車,他是怎樣把鏡子運來的?把鏡子運到那裡去的工夫,還不如運一門大炮、一挺重機槍更有用……」冰兒喃喃低語。
大炮和重機槍是戰爭中的無敵王霸,試著計算一下,如果韓主席的軍隊能夠配備一兩百挺重機槍,在黃河南岸科學構築重機槍陣地,那樣一來,日寇再增添十倍,也只不過是在重機槍狂風暴雨般的掃射下飲彈作鬼。
「謎底是怎樣的?」我問。
她得到這冊子和照片時日依舊,肯定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謎底?我說出來你大概也不相信,整個聯隊一百二十人,外加十輛鐵甲鏈式戰車,還有聯隊長跟他騎的東洋馬……這一大隊人走過浮橋後,竟然走進了那面鏡子裡。鏡子像個大口袋一樣,把他們裝進去,再沒吐出來。」冰兒回答。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種情節就像《天方夜譚》裡的故事一樣荒謬,說一千遍都不會讓人相信。
「這就是謎底,不是抗日英雄大殺四方的情節,而是魔術師把一大隊日寇變沒了的故事。這故事荒謬得……荒謬得就像是兒戲、開玩笑、扒瞎話一樣,所以我讀完冊子後,根本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這個結果,因為它……這樣的結果我羞於啟齒,因為我至少還沒有失去理性,不可能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