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招後退一步,滿臉通紅,熱汗冷汗一起向下淌。
我忽然覺得,她竟然像「梅花公館手記」的作者一樣可笑、可憐,竟然想把天下最炙手可熱的奇術、邪術全都據為己有,融會貫通,破舊出新,成為江湖之主。以她的能力去幹這種大事,似乎絕無可能。
白芬芳雖然只排名於燕王府八神將的末尾,但她來自京師,對比紅袖招,自然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這是命,紅袖招再頑強,再自強,也拼不過名,因為一開始大家就不在同一水平上,還沒開始戰鬥,紅袖招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
「抱歉夏先生,我的確有私心,但我這片私心,也是為你準備的。」紅袖招嘶聲解釋。
我內心苦澀,但臉上不動聲色。
她說是「為我」,等於是一種變相的情感表白。不過,我無法接受,無論感情還是理由。
「好了,你走吧,丐幫崛起不得,你也永遠只是白日夢患者,好好地關起門來做你的白日夢吧,以後千萬記得,別把其它人都看成傻瓜。」白芬芳冷笑著說。
紅袖招向我靠近一步,眼神中滿是乞求。
我嘆了口氣:「白畫神,她是我朋友,給我個面子,事情就這樣算了。」
鞭指巷之行,紅袖招的確是為了幫我。如果因此引發一些禍事,我也有責任。
「算了?」白芬芳眉頭一皺,冷冷地望著我。
「你的人侵犯在先,你應該明白的。」我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血跡。
現在,我耳朵裡已經不癢了,看來那只是心理問題,不會有一隻蜈蚣半夜鑽進我耳朵裡。
「你以為——」白芬芳說了三個字,忽然停住。
「紅袖招是我朋友。」我的話也只說了半句。言外之意,如果白芬芳繼續追究,那我就扛下女招待被殺的事。
確實,紅袖招是我朋友,她願意用「癔症之術」幫我算計聞長老,不求報酬,竭盡全力。
現在,她惹上麻煩,我有義務、有能力替她出頭,肯定不會退縮。
「你——好,你既然這麼說,我認了。這件事就這麼翻過一頁,我以後絕不追究。不過,夏先生,請你記住,『農夫與蛇』的故事不僅僅存在於預言書中,現實生活裡幾千次幾萬次地重複上演,希望你不會是那個愚蠢的農夫。」白芬芳無奈地搖頭。
她吹了聲口哨,門外閃進四個人來。兩人抬走女招待的屍體,兩人擦洗地面,只用了五分鐘,房間裡就恢復了原樣。
「操控『食腦之術』的人在哪裡?」我問。
這是顆可怕的,無論我和白芬芳的關係怎樣,一想到有人隨時可以入侵其他人的腦部,我就不寒而慄,有種被廚師摁在砧板上的感覺。
「你沒必要知道。」白芬芳冷冷地回答。
「有那樣一個人在,大家都會受害,不只是你。如果可能的話,讓他走,離開濟南,否則的話,他很可能明天、後天就橫屍街頭,變成新聞的主角。」我語氣嚴肅地說。
濟南是我家,現在有人在我家裡搞這麼危險的事,我不去制止,還等什麼時候?
「真的,你沒必要知道。」白芬芳再次拒絕。
我回頭吩咐紅袖招:「讓你的人全部聚集泉城路、西門、趵北路、明湖路、曲水亭街、縣西巷這樣一個大圈子裡,仔細找,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定把他找出來,聽清了嗎?」
紅袖招得令,臉上的尷尬之色一掃而空,大聲答應:「是,我馬上去辦。」
按照我的判斷,主持「食腦之術」的人走不遠,只要劃定正確的範圍,丐幫弟子就能迅速找到他。
紅袖招走出去,站在走廊上打電話,撒出人去搜尋目標。
白芬芳搖頭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