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分鐘,那囚犯突然揚起臉來,茫然向前看著。
「保護……保護核心成員撤退,直到完成任務。先輩們是我們的表率,為天皇盡忠,為日本盡忠,為忍術聯盟盡忠……」他斷斷續續說了上面幾句話,蒼白的臉上突然浮出了幸福的笑容。
「是忍術聯盟的人。」我的心徹底放鬆下來。
老虎的手下折磨忍術聯盟的人,屬於狗咬狗、一嘴毛,只跟政治與權謀有關,與善惡仁義無關。
「他什麼都不知道。」阿難僧放手,「腦袋如同一張白紙。」
「去看看其他人。」布旦說。
老虎吆喝一聲,外面有人進來,帶著阿難僧出去。
「封鎖通訊訊號。」迦葉僧出聲提醒。
老虎點頭:「那是必然的應急程式之一。」
我心中驀地想到了一件事,而同一時間,布旦也開口,說的跟我想的一樣:「不是通訊訊號,而是……而是奇術師的天心通訊號。可是,誰能封鎖那種東西?迄今為止,51地區並沒有發明出有效工具切斷奇術師之間的交流,除非,除非我們馬上趕到東翼去!」
老虎對布旦的話極其重視,再次吆喝,對進來的手下人吩咐:「備纜車,去東翼。」
我走向鐵柱子,看著那個已經瀕死的囚犯。
她勉強睜開眼,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想多說什麼,忍術聯盟是日本國內第一流的奇術師組織,是天皇最為倚重的民間部隊。我相信,如果換一個場景,此人也會使出殘酷手段對待敵人,鐵石心腸,毫不手軟。
「有一句話,最後一句話,別忘了……控制,別忘了控制……」他這句話莫名其妙,像是對我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他說什麼?」老虎霍的轉身。
我不回答,而那囚犯仍在重複:「別忘了控制,別忘了控制……」
這是一句無法理解的話,以至於老虎連聽了四五遍之後,仍然在問:「到底什麼意思?她在跟誰說話?」
囚犯在十幾次低語後,半張著嘴,死不瞑目,沒了呼吸。
「她在對你說話?」老虎問。
我搖搖頭,替那囚犯合上了眼瞼。
「夏先生,如果你有隱情,從安全形度考慮,我恐怕不能帶你去見總統了。」老虎說。
我點點頭:「好,隨便你。在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家大事面前,我很願意做一個袖手旁觀的局外人。不過,你最好請示總統後再做決定,因為這件事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51地區是五角大樓的一部分,而五角大樓則是美利堅合眾國的一部分。最後的大權都集中在美國總統、參議院、眾議院的手裡。上層建築每做出一個決議,下面的人只能層層執行,不容有失。所以,老虎在51地區的權力再大,也仍然是國家大佬們遙控器下的木偶,進一步或退一步,都由掌控遙控器的人說了算。
老虎氣惱到了極點,情緒忽然緩和下來,哈哈大笑:「夏先生,你說得很對。總統雄才大略,他要怎樣做,真不是我能猜測得到的。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去東翼,看看忍術聯盟的人究竟能不能衝破基地的絕緣帶。」
我其實不願意眼睜睜看著韓映真被射殺,她採取這種被動逃亡的方式,實在不夠明智。
老虎所說的纜車其實是由線纜牽引的低空熱氣球,四周還有三架直升機護航,距離熱氣球不過三十米遠。
從射擊孔就看得出,三架直升機已經武裝到牙齒,在空曠地帶追逐獵物輕而易舉。
「沒有人能徒步穿越絕緣地帶。」老虎再次提示我們。
從熱氣球上向下俯瞰,絕緣地帶光禿禿的,不見一絲綠意,只剩青色的石頭、褐色的砂礫。那些石頭的高度僅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