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唐晚有可能藏私,才使出催眠測謊的手段,思想境界可謂十分低下。
等我讀完這些資料,湯姆斯才姍姍來遲。
「喚醒唐小姐吧。」他低聲吩咐。
我輕輕拍著桌上的資料,苦笑無語。
「鏡室是個錯誤,我承認。不過,我的前任是老虎,很多事不該我來承擔責任,只能是儘量彌補。」湯姆斯說。
他的話很中肯,老虎激進,才有鏡室填海的計劃。如果沒有唐晚的陳述,或許到現在為止,美國智庫還是把「鏡室填海」當作一招秒棋。
「清剿忍術聯盟的工作怎麼樣?」我問。
「已經安排,二十四小時內必定有所斬獲。我給間諜網路下的命令是七十二小時內結束戰鬥,不計代價,將秘密記錄在冊的忍術聯盟成員全部消滅。」湯姆斯回答。
唐晚迅速醒來,不顧滿臉疲憊,趕過來參與我和湯姆斯的討論。
「大人物野心勃勃,當年沒能統一亞洲是他最大的遺憾。這一次,我懷疑他會捲土重來,給和平環境造成重大危害。湯姆斯先生,請相信我和我背後組織的誠意,我們必須合作,才能避免再遭『九?一一』那樣的重創。現在,我希望每一份情報大家都能共享,從中找出有效線索來。」唐晚說。
湯姆斯仍然有些倨傲:「共享就不必了,我麾下的情報分析專家們會得出正確結論,然後把結果通知你。」
我不動聲色地解釋:「湯姆斯先生,情報專家不是奇術師,他們的分析只是基於物理層面,根本不能代表全部真相。如果你不想成為美國的罪人,還是聽從唐小姐的建議吧。」
湯姆斯搖頭微笑,對我的提議不置可否。
「好了,今天的交談就到此處,兩位回去休息吧。」他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歸程之中,我和唐晚一言不發,各自向著左右車窗之外,觀看沿途風景。
司機的駕駛技術十分高明,車子在環山公路上高速飛馳,行雲流水一般。
車子的點唱機裡放著一首著名的美國歌曲《鄉村路送我回家》,倒也是非常符合此刻的場景。
「湯姆斯先生真是固執,某些線索明明可以追蹤下去,卻被他眼睜睜錯過。我懷疑,這件事弄到最後,還是會被他搞糟了。」唐晚突然開口。
按照常識,我們不應該在車裡談論任何軍情,因為司機是外人,難免會造成某種程度上的洩密。
我回頭看了唐晚一眼,她的長睫毛微微扇動,向我送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下巴向後輕擺。
「照這樣下去,我們無法友好合作,只能分道揚鑣。早知道美國人如此高傲低能,我們又何必流連於此?」她繼續說。
我稍稍扭頭,眼角餘光向車後一瞥,發現一輛灰色的越野車正遠遠地跟在後面,大概與我們乘坐的車子隔著兩個山間彎道。
「也許吧,在其位謀其政,我們不是湯姆斯,怎麼能猜透他心裡在想什麼?」我回應唐晚的話。
「也許,我們該回大陸去了,那才是需要我們保護的地方。」唐晚一語雙關。
如果司機向湯姆斯告密,就會提到我們已經有了離去之意。如果美方夠聰明,也不會強行挽留。總之,在湯姆斯控制之下,我們的步伐越邁越小,只會給大人物、鮫人之主、忍術聯盟留出大量的反擊準備時間。到時候,美國人再怎麼折騰,也會成為日本奇術師的手下敗將。
車子到了酒店,我和唐晚迅速乘電梯回房間,不在外面多停留一分鐘。
「誰敢跟蹤湯姆斯的車子?我猜,一定是美國人的敵人——或者就是忍術聯盟的人。我們無法保持中立,所以很可能也變成了忍術聯盟的刺殺物件。現在,我們的處境真是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