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勉強吃完時,嗓子眼裡已直冒酸氣。胤禛篤悠悠將餘下的全都吃完,道:“看來你以後得多練練,圓的沒幾個。”
從容咧著嘴剛要說話,肚裡就有一股酸氣直衝上來,她咬牙強忍道:“四爺,奴才還託人到外頭買了些炮仗,等除夕那天叫上十三爺,還有福公公一起放可好?”胤禛一挑眉尖,“你怎麼突然轉了性,對我這麼有心了?”
“奴才一向對四爺很有心。”從容陪上笑臉。
胤禛也笑微微道:“這個心起得有些突然阿。”
“那是爺從前沒發現。”
“是我沒發現還是你根本沒有?”
“奴才這心可一直都在的,只不過爺一向用心讀書,沒留意奴才的這顆心罷了。”
從容自己說得彆扭,胤禛聽得也彆扭,他低頭思付了一下,眼前忽然一亮,“心一直都在,可你是什麼時候起的心呢?該不會是在偷襲我的時候吧?”從容臉上火辣辣地發燒,什麼偷襲不偷襲,四魔王就愛拿這個說事,他也不想想他幾歲,她幾歲?“奴才只要有這顆心就夠了,至於什麼時候起的,自然是奴才為爺當差那一天起的。”
胤禛默然看著從容微顫的睫毛、抿緊的唇角、還有那攥緊衣角的雙手,心裡不禁暗笑了幾聲,她這副做賊心虛、不敢看人的模樣,還想來哄他?
“好,很好,”胤禛點著頭道,“你既然這麼有心,我總得賞你點什麼。”
賞?從容兩眼放光。
“賞什麼好呢?”胤禛尋思著看她道:“你說說,你想要什麼?”
從容心裡樂滋滋,嘴上卻探詢著道:“想要什麼都可以麼?”
“嗯。”
“爺都肯給?”
“有就給你。”
從容覺得眼前那把鑰匙正在向她招手,她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氣道:“奴才想要……想要……那個鑰……”
“藥是麼?”胤禛斜斜彎起嘴角,“吃了這麼多元宵,是該吃點消食的藥。等著,我給你要去。”
他……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個萬惡的四魔王!從容一口怒氣湧上來,連帶著那些糯米糰子也跟著上來,嗆得她臉紅脖子粗。胤禛看她連番咳嗽便頓下腳步道:“要藥也不用急成這副模樣,得,我先讓香羽給你弄點水來。”“不要,不要!”從容氣得半死,“水不要,藥不要,什麼都不要!”
從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是因為生胤禛的氣,半是因為那些不易消化的軟糯之物,腹脹難忍,她實在吃不消,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昏暗中胤禛問道:“做什麼去?”
從容悶悶道:“難受,奴才要出去走走。”
“誰準你出去了?”
從容扯開床帳,大聲道:“再不去走走,奴才就要給脹死了,四爺就沒得好玩了!”說完她套上小靴,回頭正要將床帳合攏,胤禛忽然道:“等著。”
從容怔了怔,“等什麼?”
胤禛坐起了身,“我也要去走走。”
此刻夜已深,雖說沒有降雪,可北風颳在臉上仍如利刃劃過。從容一邊在前提著燈籠引路,一邊又暗自後悔說要出了永和宮轉轉,惹得胤禛特意讓人開了已落鎖的角門。這下可好,在這長長的宮道中吃著透骨的穿堂風,她不是給脹死的,是給凍死的。
“四爺,”從容止住腳步道,“奴才想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
從容苦著臉道:“明日爺還要早起讀書呢。”
“知道。”
“天寒地凍,爺小心風寒。”
“知道。”
“半夜三更,要是給娘娘知曉了……”
胤禛冷冷斜她一眼,“我就說是你勾著我出來的。”
從容抬腳向前,決定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