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眼前的場景奢靡豪華,但對於哈利這幾乎從來沒見過鄉村景象的小傢伙來說,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雞舍,幾隻還算肥碩的老母雞,帶著幾隻黃澄澄的小雞,在院子裡搖搖晃晃地散步,不時在土裡刨兩下,抓出一條同樣肥美的蟲子吃下,端的是悠閒自在到了極點。
“陋居?好名字。”
達力吹了一聲口哨,雖然其貌不揚,但所謂“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眼前的陋居,承載了韋斯萊一家的如火熱情,不過有這麼一大家孩子,生活壓力自然是大了點,最起碼以羅恩的穿著打扮來看,倘若霍格沃茨有個什麼貧困助學金,他顯然是當仁不讓的。
“太棒了。”
哈利由衷地感慨。
“現在,我們悄悄地上樓,等媽媽叫我們下來吃早餐,到時候只要說‘哈利來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誰也不知道我們用了車。”
弗雷德一臉計劃通的表情,羅恩點點頭,正要向哈利介紹自己的房間,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達力和哈利一眼就看到了,三兄弟的臉一下子綠了。
韋斯萊夫人從院子的另一頭快步走來,那些慵懶悠閒的雞崽子們,嚇得四散奔逃,哈利眨眨眼,他只感覺看到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這樣的神情能出現在胖墩墩的、慈眉善目的莫莉·韋斯萊身上,倒也是稀罕無比的場景了。
“倒黴。”
弗雷德閉上了眼睛。
“天吶。”
喬治捂住了額頭。
“我們完蛋了。”
羅恩的語氣透著悲傷。
“行啊,你們幾個小崽子,你們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韋斯萊夫人的聲音很低沉,就像座醞釀著岩漿的活火山,達力和哈利也不由得下意識一縮腦袋,侷促地站在了原地。
“床空著!沒留紙條!車也沒了!”
“出了車禍怎麼辦?你們想過嗎?”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哦,看你們的爸爸回來怎麼收拾你們吧!”
“看看比爾、查理和珀西!從來沒出過這種事兒!”
熟悉的、來自父母的嘮叨聲,讓達力高大的身軀也不由得矮了三分,儘管這話說的是韋斯萊家的三個紅頭髮,但達力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懼。
這是連那位沒鼻子的伏地魔,都無法帶來的壓迫感。
“模範珀西。”
弗雷德和喬治不約而同地嘟囔著。
緊接著便是韋斯萊夫人的斥責聲,也幸虧羅恩年紀小,家庭教育的攻擊力基本都傾瀉在了雙子的身上,不過這還是讓羅恩一腦門冷汗。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莫莉·韋斯萊終於轉向了哈利和達力,兄弟倆後退了兩步,戰戰兢兢地看向了韋斯萊夫人。
“哦,我很高興看到你們,親愛的哈利——還有達力。”
誰也想不到,從未去過中國的韋斯萊夫人,能如此熟練地掌握川劇中的著名錶演手法,變臉,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母老虎,現在突然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母親,她和善而溫柔地看著達力和哈利,伸手摸了摸哈利亂蓬蓬的腦袋。
當然,沒有摸達力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都高過了門框。
“進屋吃一點早飯吧。”
韋斯萊夫人笑了笑,轉身回屋,幾人面面相覷,羅恩連忙朝著兩人點點頭,一行人這才施施然地走進狹窄逼仄的廚房。
達力有些不滿地摸了摸腦袋,陋居的屋頂可並不高,他得弓著身子,才能不讓那灰撲撲的天花板撞到腦袋,不過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
韋斯萊夫人可是個勤快人,那看著很陳舊的木桌和椅子,都擦得鋥亮,眼看著哈利在椅子上落了半拉屁股,達力才跟著在他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