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搭載著一車離家或是回家的人向前駛去。車內絕大部分空間顯得有些沉悶,人們似乎都在思考著問題。第二排兩個女生滔滔不絕地談笑著,嘴巴像是輪流嚼泡泡糖一樣動個不停,比談戀愛還要有功底,不嫌嘴累。
朱楠看著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色不停地變換,這些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也在他的腦子裡不停地變換。他突然覺得一切都顯得很陌生很虛幻,就像車外的景色,就像車內的乘客,也許今生的相遇僅此一次。
那些畫面還是不停地在朱楠的腦子裡翻滾,出現頻率最高的是方姝的身影。那個身影,似乎總是在不停地工作,似乎過得很充實很快樂,似乎沒有一點私人煩惱。但這地球上怎麼會有沒煩惱的人呢? “心好痛,閉著眼睛都能擠出淚來,睜著眼睛都能生出夢來。我在躲避她,她在迴避我。我知道,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我知道,我的終極目標是讓她最大限度地快樂,可是,看著她快樂的時候,我除了快樂,還是會不要臉地希望她這輩子的快樂大部分是我感受得到的,大部分是我給的。我心中的‘小鹿’在看見她的時候橫衝直撞,在看不見她的時候安靜長大,為什麼我每天吃這麼少,都餓不死那個該死的王八蛋?我再也沒勇氣為了跟她在一起而纏著方老太太了;再也沒勇氣買東西給她們吃了;再也沒勇氣每天為了見她最後一眼而陪她們去打已打過的卡了。。。。。。我痛恨這樣一個連跟愛的人說話都不敢的自己,痛恨這樣一個只敢拿眼睛去無用地愛的自己。為什麼沒有把自己的愛隱藏好?為什麼要去表白?是我太犯賤?還是愛本如此?”朱楠越想越激動,越想越泉湧,恨不得眼前有一臺筆記本,把觸景生出的情一一打下來。
汽車完成了又一個使命,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朱楠的家在鄉村,離市裡還有一大段距離,他得坐一輛4路車回家。他提著那一提蜂蜜,攔下一輛4路上,踏上了又一個回家的旅程。
這次的運氣比較好,車上空座位比人多,平時最愛坐的位子也空著。朱楠很興奮地坐下,很享受地靠在了座椅上。剛坐下,後面有人喊道:“朱楠。”
畢竟是自己的名字,“點名答道”是學生時代練了無數次形成的反射。朱楠循聲望去,見一個女生望著自己,仔細觀測一番,認出是讀小學時的一個同學。雖然過去七八年,雖然眼前的人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但他還是憑模子還原出了記憶中的某個人。他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坐在了她旁邊。
女孩微笑道:“還記得我嗎?”
朱楠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來,不好意思地說道:“記得,記得,只是忘記你叫什麼了。”說完,想起別人喊過自己的名字,更加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不好意思間夾雜著一股得意味。
女孩顯得很大方,絲毫不計較,微笑道:“當然記得,你以前讀書時成績特好,總是上課睡覺卻能回答對老師的每一個問題,我們一群女生都把你當偶像呢。”
朱楠嚇了一跳,以為此人認錯了人,但仔細一想,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他好多年沒聽人這樣表揚過自己,有些飄飄然,但很快便醒悟過來,想到別人表揚的是八年前的自己,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落魄得一塌糊塗了,反而很難過地想:“那時候在女生眼裡輝煌有個屁用,又不懂談戀愛。”想完,他自覺得好笑,迎合道:“是不是啊?”
女孩繼續問道:“現在在哪個名牌大學呀?”
朱楠本來對沒上大學這事沒有後悔得自虐過,但面對一個剛誇過自己學習聰明的女孩子的這麼一個問題,有些說不出口,偏偏這事兒無法吹牛,只得裝作很有境界地說道:“人是會變的。我後來不喜歡學習,也不想上大學,現在都工作兩年了。”
女孩的臉上閃過幾絲驚訝,但很快消失,順著話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