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三小姐果然與傳言中不一樣,謹娘今天兒見識了。”隨著一聲低笑,一個蜜色柔軟的身影落在冷言諾對面的座位上。
冷言諾看著面前的女子,三十左右,不似那日他女扮男裝去花樓時的妖豔諂媚,也不似那日闖進馬車裡,一幅冷情的凜然森森。
退去妝粉,面容如桃,眉宇間若有若無的輕愁與眸中深澱的情緒,完全就是不同的三個人。
“謹娘莫不是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一旁的寒霜開口,語氣微帶不滿。
看了眼寒霜,謹娘看向冷言諾,隨即面色一正,極認真道,“當日情況緊急,事後才得知是三小姐自傷以掩飾我,且醒來後一切後緒動作都處理妥當,不引人懷疑,三小姐果然好本事,此次,謹娘就是來向三小姐道謝的。”
聞言,冷言諾只是靜靜的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茶杯,熱氣繚繞,沾染在冷言諾長而捲翹的睫毛上微微凝滯淡淡迷霧,讓人更加看不清。
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彷彿都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
良久,冷言諾抬起頭看著謹娘,那一瞬間,謹孃的心猛顫了下,她經營天香樓,自認為悅人無數,可是面前這個三小姐單是外貌就不說了,難得是那雙眼眸,黑白分明,光如星點,看著很簡單,瀲灩璀璨,可是仔細看,卻是如雲山霧繞,猜不透。
“你不必擔心,我救了你,也不會要脅你非得為我做什麼。”冷言諾開口,語氣清悅好聽。
“這?”謹娘錯愕了,長年浸淫在風月場所的她知道,這世上只有交易沒有情份,甚至交易是否等價也要看你捏的籌碼是否值價。
天香樓乃京城第一青樓,不說訊息,銀兩,單是背後靠著的糾綜錯雜的關係就讓不少人想入菲菲。而這也是這些年她雖然一介女子但是天香樓卻依舊經營得有聲有色,可是面前這個女子卻說她無所求。
“我想知道天香樓與定王府有何關係?”冷言諾挑著桌上明晃晃的手飾,淡淡開口。
謹娘思忖著回答道,“沒有任何關係,天香樓風月場所,要想經營得久,經營得有聲有色,自色要藉著一些達官顯族的臉色,偶而為他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是逼不得已。”
“嗯,那你有沒有經營方面比較有才能的人。”冷言謹看著謹娘突然轉移話題。
謹娘面色微微變了變,隨即略一思索,咬了牙答道,“有,不過…。”
冷言諾放下手中的茶杯,從茶香溢中抬起頭看著謹娘,目光熠熠,“放心人給了我,我不會虧待。”
“他不是裡面的人,只是個老實的尋常人,不懂我所做的一些事情。”謹娘似猶豫著回答著冷言諾的話,不知為何,在這個比自己小許多的女子面前,她竟然感受到一股威懾力,一種掌權者才有的氣勢。
“我明白,我會安排人去處理,他不會知道是你。”
“好。”半響,謹娘眸光一轉似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隨即突然一笑,從懷裡拿出一疊銀票遞給冷言諾。
“這?”冷言諾挑眉。
“剛才聽說小姐缺銀子,正巧,謹娘什麼不多,就是銀子還算富足,這些拿給小姐先用用。”
冷言諾面色立馬一變,“你認為,你的命值二十兩銀子?”
“這?”諾娘只一股沉冷的氣壓瞬間凌厲著自己而來。
冷言諾微微一笑,幾分淡雅,幾分凌厲,“我冷言諾想救的人,可以價值千金,也可以一文不值,單看我想不想救。”
謹娘聞言一愣,隨即面色有些羞愧道,“小姐錯領我的意思了,只是從今以後想與小姐做個朋友,互相關照,這只是暫時借予小姐的。”
謹娘話落,放下銀票,便向窗戶處而去,剛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似乎下了多大決心似的,眼光一定,對冷言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