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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我們,這樣,就很好了。————你想看日出,可,為什麼眼裡寫著的全是日落,————你真是個寂寞的孩子,誰把你丟下了,讓你這樣想他,————你看書的時候在想他,說玉的時候在想他,落日時,眼裡填滿的都是他,包括剛才——那番‘落日’是他說的吧,你記得這樣清楚,你的眼睛都告訴我了,不,你在告訴他,你記得很清楚————紅旗,我們這樣,就很好了,我願意陪著你說話,甚至陪著你調情,我那個時候的樣子,像他,是不是————”

女孩兒的眼睛,瑩瑩,不是淚水,可景井覺得,她在哭。

“別哭,紅旗,”景井捧住了她的臉龐,

“我從來不哭,”她微彎唇,那笑容,軟軟,乖巧,————心,更疼,

“景井,你以後常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喜歡聽你說話,”她笑地更燦爛,在他掌心裡的笑容那樣憨氣,那樣美好,

“恩,”景井點點頭。

景井一直覺得自己身體裡有個半獸半仙,只要雲散雪消花殘月闕的時候,它就醒過來,腦袋從身體裡面頂他,讓他開啟一瓶紅酒。一瓶紅酒下肚,小獸小仙漸漸柔軟,沿著紅酒的溪水,漂流出來————現在,紅旗就是那一瓶紅酒。

景井其實是敏感的,

懷裡的女孩兒,

那無動於衷的凝視,那流溢散發的優雅,那百無聊賴的疲倦,那衰弱乏力的蒼白,那時髦別緻的古怪,那聽天由命的驚異,那隱秘誘人的知識,那渴望啟示是神情,那嚼著口香糖孩子般的淘氣,那根源於絕望的魅力,那孤芳自賞的漫不經心,那徹頭徹尾的朦朧的窺探式的,曖昧的誘人光暈,那磊落溫文的奇妙風度,那美麗的sheng體,那想念著的靈魂————

景井心疼了,

景井決定,

他貪圖的不是她尖尖鎖骨裡妖嬈的纏綿,他想要,更長久地把自己留在她心裡————只要她能記得他,就,夠了。

太陽出來了,

染紅了她的臉,

染紅了他的臉,

人高萬物,獨,不能困守寂寞?

今夜,是誰?是誰?是誰,

和她,守著寂寞?

是我,

夠了。

(我想誤解景井的同志們瞭解,我在用很纏綿的心寫他,景井同樣大氣,他並不完美,他的某一部分契合了紅旗,還有,不一定只有性,才能纏綿妖嬈。如果您沒看出,對不起,是我文筆有限,我已經盡力了。)

81

一早兒回程的路上,令人愉快。兩個人暢所欲言,說起了許多令人愉快的事兒。

紅旗說,公曆四月的第一個週末,一晚上的功夫,院子裡的西府海棠突然開了。只用了一天的陽光,深紅的花骨朵就全部撐開成淺粉色的花。只在上午六點到八點之間,深紅的花骨朵和淺粉的花夾雜在樹上。這是讓人愉快的事兒。

景井說,摸五個月小孩的屁股,元朝的真品青花瓷,明朝末年柏木的畫案。在車裡,在飛機上,累極的時候,左手放在公文包上,電腦不能丟,右手放在腰間的西漢玉上,溫潤不留手,彷彿千年前摸這塊玉的姑娘的手,慢慢睡熟了。這是讓人愉快的事兒。

紅旗說,喝了六道的茶,舌頭湊過去,竟然還有美人遲暮的味道,枯澀裡面,竟然還有香甜。吃了頭臺,吃了主菜,吃了甜點,喝了飯後茶,抹抹嘴,說,七分飽,下半身的牛仔褲,還是幾年前買的,還沒感覺腰間肉緊,還能聯絡得上最緊的一格腰帶。這是讓人愉快的事兒。

景井說,象牛一樣聽古琴,聽那個姑娘的手指尖端摩擦琴絃的澀澀的響動,姑娘彈完說,她也最喜歡聽那個響動,然後即興又彈了一段,裡面更多那個響動。這是讓人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