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急得直跳腳,指著枕鴛離去的背影罵娘呢。
枕鴛就算後面也聽了幾句要不得的髒話,但她已經轉身,就只當沒聽見,麻溜的回去給薛宸覆命去了。
“小姐,我話已經傳到了,不過桐媽媽來不來,奴婢可不敢保證。”
薛宸見她大大的臉盤上似乎沁著汗,身上亂糟糟的,便勾了勾唇,枕鴛見小姐笑她,也有些羞窘,將手裡一直捏著的東西,放到了薛宸手上,然後才轉身告退,回房換衣服去了。薛宸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嘴角的笑容越發深了些。
過了大概有一個半時辰,桐媽媽才姍姍來遲,身上的髒衣裳也沒換,就那麼頂著滿身的灰塵走了進來,手裡捏著一本藍皮小冊子,沒幾頁的樣子。雖然她沒道理不聽小姐的吩咐,可誰也沒規定不能有什麼事耽擱啊?桐娘就等著薛宸和她發脾氣,這小姐的性子和她娘差不多,綿軟可欺,也好騙,桐娘幾乎都已經把要怎麼應答,然後怎麼告那臭丫頭的狀都想好了,今天非逼著小姐處置了那個丫頭不可,要不然她也就白做這個管事媽媽了。
進來的時候,看見薛宸站在窗臺前擺弄她的那兩盆夕霧花,用剪子把有些乾枯的葉子給修剪乾淨,桐娘進來之後,只是敷衍性的屈了屈腿,然後就等著薛宸和她說話,可等了半晌,薛宸也沒轉過身來和她說話,只是認真的在那兒侍弄花草。
桐娘心裡的氣真是不打一處來,丫頭已經那樣囂張了,這個主子原來還是個師父,她在府裡這麼些年,已經多久沒人敢在她面前這般拿喬了,就是太太也不敢……說來也奇怪,太太剛死的時候,桐娘在她耳邊說了許多怕人的話,那個時候這小姐明明就是被嚇她到了的,畏畏縮縮跪在靈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可怎麼一個轉身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難不成是她用來嚇她的話,被棺材中的太太聽見,暗地裡做了什麼鬼……
一番胡思亂想之後,桐娘覺得這麼幹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就走上前,對著薛宸說道:
“小姐,您要的名目,奴婢給您拿來了,除了這事兒,奴婢還想和小姐說說您那丫鬟的事兒,她實在是太不像話,她……”
薛宸聽她說話,稍稍回頭,卻是沒有看她一眼,用食指在唇瓣間比了一下,意思是叫她噤聲,桐娘一肚子的話憋著說不出來,硬生生的又給憋了回去,差點沒憋出內傷來,以為小姐這回是要和她說話了吧,可她有傻站著等了半晌,小姐還是沒動靜,桐娘心裡等的浮躁起來,正要不顧一切的發飆,薛宸卻放下了剪子,回過身來了。
“名目呢?”一開口就是要名目,哪裡給桐娘說其他話的機會。
桐娘臉上又是一黑,不情不願的將手裡的藍皮冊子遞給了薛宸,薛宸取過冊子,就坐到一旁的杌子上去翻看了,桐娘心裡憋著氣,再不想用熱臉去貼冷屁、股,乾脆木頭似的直挺挺站在那裡,鬧情緒,甩臉子的架勢足足的,就像個炮仗一般,支應好了燃火線,就等著人上來給她點個火兒,然後她就能爆炸了。
斜眼看了一眼似模似樣看著冊子的薛宸,輕蔑的撇了撇嘴,一個小丫頭片子,還真以為自己看的懂似的,不是她小瞧,這丫頭是隨了她孃的真性兒,這冊子上頭的字兒都未必認得全,更別說看的懂了,不過是在她面前做做樣子罷了。
薛宸很快就把這冊子翻完,合起來用手指在冊子表面敲了兩下,然後才對桐娘遞去了今日的第一眼,說道:
“這只是個輔冊,上頭記的是太太出嫁時的添妝名目,其他正本呢?為何不一併拿來?”薛宸也不說破,只是覺得好笑,這桐娘是真以為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隨便拿一冊添妝的名目來糊弄,不過,若是從前的自己,只怕還真看不出來就是了。
桐娘心裡大驚,她剛才出來的急,就隨手拿了一本小冊子過來,其實她來主要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