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進宮要注意些什麼細節,特意讓瓊娘來服侍她。
初見知曉了老夫人的心意,既覺得感動又窩心。
出了昀王府,踏上雙軸四輪馬車,馬車四個輕盈的小角都以豔紅穗子懸掛著白玉叮鐺,晃動中,叮鐺發出悅耳的聲響,如在這幽靜的清晨中低低歌吟。
走在青白色的琉璃石甬道上,前方引路的兩名內侍面無表情,走在初見和齊礡身後的另外兩名內侍低著頭,小步走路,卑微而沉默。
這就是皇宮了……
不管是在現在的初見,還是穿越成為古人的初見,都不曾這麼真實接觸過權利最頂端的那號人物,這是第一次,所以難免緊張。
甬道很長很長,初見抬眼看去,只有重重相疊的黃琉璃哇重簷四角攢尖屋頂,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同情那些一生都必須住在皇宮裡的女子,那些嬪妃宮女,她們所能看到的,都是紅牆黃瓦,即便抬頭,也只能看到那麼一方天空。
走完了甬道,一名內侍總管穿著的半白男子已經在侯著他們,他對齊礡行了一禮,“王爺,聖上方下朝不久,已經回了寢宮,特命奴才過來引王爺與王妃過去。”
齊礡淡淡點了點頭,“有勞李總管了。”
“不敢當,王爺,王妃,這邊請。”旁邊有兩頂轎子,李總管請齊礡和初見都上了轎子坐穩之後,才吩咐起轎。
初見一直低眉順耳沒有多言,她用眼角餘光打量著走在他們轎子側邊的這位李總管,她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太監,電視上演的那些都不盡真實。
其實和正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就是說話的聲音細了一些,若是不說,誰會想到他們其實有所殘缺?
皇宮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大,初見已經不記得穿過多少甬道和遊廊了,她只看到那些宮人手裡執著已經熄滅的牡丹罩宮燈不斷在他們身邊經過,初見看著他們猶如幽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耳邊似乎傳來隱隱約約類似低吟的歌唱,還有那在空氣中尾了嫋了的胡琴聲。
初見想要再認真聽的時候,已經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有周圍內侍們細微的腳步聲。
他們應該進入了後宮了吧,否則又怎麼會聽到那好似縱歌之後的餘音?宮中的生活,也許都是如史書上所言,極盡奢靡的吧。
轎子停了下來,初見抬頭看去,門匾上虯勁有力的三個大字,乾心殿。殿前有一對銅龜、銅鶴,大殿開有隔扇風門,北邊設有地屏寶座,正殿上懸著“敬修內則”匾,左右有簾帳與偏間相隔。
初見低垂著頭,跟在齊礡身後走了進來,那位手執全國最大權利的皇上端坐在上首位,即使初見沒有抬頭看出,也已經感覺到一股攝人的霸氣威儀罩了下來。
“臣拜見萬歲。”
“臣媳拜見萬歲。”
齊礡單膝下跪行禮,初見曲膝,行了大禮,眼睫微微抬起,隨即又急忙斂下眼瞼。
“起來吧!”皇帝沉聲開口,聲音溫和,卻有天生的威嚴。
初見和齊礡站了起來,初見這才看了皇帝一眼,這位皇帝已經見了老態,兩鬢灰白,神色卻依然凜冽,雙眸隱隱閃過銳利光芒,眼角充滿了歲月的皺褶。
初見突然想到,這整個皇宮的所有人是不是都需要依靠身著龍衣玉帶的皇帝才能得以生存,是不是她剛才所看到的那些每一張失魂空洞的臉只有在見了那道明黃的身影時,才能灌入生氣轉醒過來?
每一個帝王就是整個後宮的大樹,讓身為菟絲花的宮人們纏繞依靠。
皇上簡單勉勵了他們夫婦幾句,對他們的婚事表示祝福,齊礡和初見都低聲答應著。
初見一直保持端莊淡定的淺笑,默默聽著皇上和齊礡在說一些她聽不明白的話題,她看得出來這位皇帝很重視齊礡,好像除了君臣之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