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這裡不動聲色地往前離開,後頭那許家公子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開口說些什麼,而那幾個山熊堂的修士也停下了腳步,雖然其中有幾個人的目光也看了看沈石,但是顯然他們並不在乎那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並沒有露出任何阻擋的意思,反而是不斷有人偷偷瞄向許家公子和那少女,臉色有些變幻不定。
因為是剛剛進入高陵山,所以這一段的山路還算平坦,放在凡人身上來說上山或許還會勞累,但對已然修煉到凝元境的沈石來說,這樣平緩的山路不說是如履平地也差不多了。
走了一會,山道蜿蜒,幾個拐角彎道後,山石與樹林遮擋下就將後頭的人影都遮擋過去,周圍安靜了下來,山路之上只剩下了沈石與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相士。
沈石回頭看了那相士一眼,只見他一路就這麼跟了過來,居然也沒有急切之意,神態悠閒看著四周山林景色,倒像是到此閒遊的遊客。
似乎感覺到了沈石略帶探尋的目光,那相士也向他看來,隨即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想好了想問我什麼了麼?”
沈石本意裡當然不是真的想找這種江湖相士看相的,修道之人企圖逆天修煉,越到深處便越是要講究一個心性剛強堅韌,不為外物所動,所以歷來都少有人會去相信相術預兆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是剛才既然藉助了這相士脫身,沈石倒也不好立刻就翻臉說自己不想看相,沉吟了片刻之後,道:“請問先生,於相術上對哪項最有造詣?
那相士袖袍一甩,笑容溫和,撫須言道:“在下相術乃是祖傳寶術,無所不精無所不通,公子但有疑惑,儘管來問就是。”
沈石窒了一下,心底對這大言不慚的相士原本就稀薄的信任越發少了幾分,心想這相士居然敢說這等大話,活脫脫一個江湖騙子,當下哂笑一聲,道:“先生如此誇口,我實在很難相信啊。”
那相士微微一笑,雙眼略閉些許,似是仔細看了沈石面龐一眼,隨後沉吟片刻,又是掐指計算幾下,然後施施然道:
“我看公子面相中正,氣運不差,只是命星位偏,有孤煞之氣侵擾,敢問公子年幼之時,雙親是否安好?”
沈石身軀一震,瞬間踏上一步,眼中精光亮起,盯著這相士。
那相士卻是微笑從容,似乎半點也無在意的模樣。
過了片刻,沈石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但看向這相士的目光卻已有了幾分與之前不同,沉默了片刻道:“先生慧眼,在下確實自幼失母,又與我父分離多年。”
那相士微微頷首,看似似乎對一切都瞭然於胸早有預料,沈石看了他一眼,忽地心中一動,道:“先生既有如此奇術大才,可否替我算上一卦,看看我父親如今身在何方?”
那相士呵呵一笑,淡淡道:“這有何難?”
沈石大喜,多年以來與父親沈泰斷絕訊息,一直是他心中念念在茲的一個疙瘩,畢竟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只是這些年來沈泰銷聲匿跡,實在是無法找到。今日居然聽著相士說是有這法子,雖然在他心裡仍對相術有幾分懷疑,但情切之下,實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硬要說的話,就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罷,有一份希望總是比絕望要好。
當下沈石連忙施了一禮,神色鄭重而誠懇,道:“請先生幫我算這一卦。”
那相士哈哈一笑,擺手道:“小事,小事,不過……”他笑呵呵地看了沈石一眼,道,“公子這可算是想請我算卦了嗎?”
沈石一怔,片刻之後回過神來,面上掠過一絲尷尬,沉默片刻,道:“卻不知先生卦金幾何?”
相士撫須微笑道:“五顆靈晶足矣。”
沈石一皺眉,道:“這麼貴……”
那相士也不生氣,只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