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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崇禎帝沒收流寇一厘金子,而半年前流寇南渡黃河,蹂躪數省無直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崇禎帝怎麼就會點頭同意呢?楊波推測,一方面是崇禎帝好大喜功的性格作祟,主要原因還是後金再次寇邊,遼鎮連上數道告急奏疏,雲東奴兵鋒直指關外各處,崇禎帝急於抽調精銳兵馬北上,方有會點頭同意陳奇瑜的招撫之計,偶爾犯錯叫不小心,但連續在同一件事上犯錯,除了愚蠢二個字,還有更好的比喻嗎?崇禎帝點這個頭代價非常大,直接埋下了明國覆滅的禍根。

在陳奇瑜的安排下,被困的三萬六千各營流寇安然走出了號稱天險的棧道,一路上與護送計程車兵有衣同穿,有飯同吃,友好相處。可是剛走出棧道,流寇再次反叛,澠池渡事件再次重演,流寇將安撫遣送官或殺頭、或割耳,又屠了五千押送明軍,然後發兵連陷七縣,沿途燒殺擄掠,這樣,流寇們擺脫了困境,實現了戰略轉移,進入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中原地區,而流寇們的戰鬥力也發生了質的變化,從一路躲避官兵不敢對敵到堂堂正正的引兵決戰,洪承疇接過陳奇瑜五省總督的大印後曾上疏哀嘆道:“先時賊避兵逃竄,今則迎兵對敵,左右埋伏,更番迭承,則剿殺之難也。賊人人有精騎,或跨雙馬,官兵馬三步七,則追逐之難也。”從此,明末內患進入一個新的階段,而崇禎帝卻沒有能力再阻止流寇壯大了。

看完塘報,楊波掩卷嘆息不已,朝廷數次放縱流寇,他們以為流寇是小雜魚,隨時可以捕撈,殊不知下一次撈出來的就是吃人的巨獸,而冉冉升起的大明將星更像流星一般飛速隕落,儘管是崇禎帝親自點頭,兵部首肯,但最後生性薄涼的崇禎帝依然把陳奇瑜推出來當了替罪羊,簡在帝心的五省總督陳奇瑜被除名,戍邊,大明再也沒給陳奇瑜起復的機會,直到南明唐王召他,陳奇瑜沒有赴召,直到病死。

楊波並不關心陳奇瑜的人生悲劇,陳奇瑜因為貪婪而不顧部下極力反對一力主撫,就算收了金銀,對叛降無常的流寇至少還要保持一絲警惕性吧?作這個造成惡果的關鍵人物,楊波覺得陳奇瑜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他需要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隨著流寇出走車廂峽後,舊態復萌,繼續在陝西,甘肅一帶大肆劫掠,崇禎帝羞愧難當,繼續調動各路人馬入陝圍剿,流寇們分成三路,禍害完山西。湖廣等地後,突然大舉進入了河南,而楊波佈下的棋子,匪軍就在河南南陽府!

匪軍將用何種方式直面這些流寇?

楊波有把握車廂峽的悲劇不會重演,透過溫體仁和兵部張鳳翼,他極有可能阻止崇禎帝主撫的打算,但他不能這樣做。他需要養寇,沒有流寇,他無法對大明計程車紳階層開刀,而後者才是造成大明帝國轟然倒塌的根源所在。

六月十四日,陳奇瑜第一次上書要求安撫被困流寇,朝議譁然。崇禎帝與內閣眾人商議數次,漸漸統一了思想,溫體仁考慮到韃奴寇邊在即,同意主撫,兵部尚書張鳳翼因為與陳奇瑜是兒女親家,也同意主撫,然而五日後。旅順參將楊波突然上疏彈劾陳奇瑜貪贓枉法,挾寇自重,楊波在奏疏中道:“漢南賊盡入棧道,五省總督陳奇瑜不思報效國家,與左右私受流寇賄賂,誤國殃民,流賊自縛乞降,乃賊窘甚矣。非真心受降,給牌以遺後患,豈計之善者?奇瑜一意孤行,不顧物議沸騰,其檄止兵,臣未知所撫實數。及見奇瑜疏,八大王部萬三千人。蠍子塊部萬五百餘人,張妙手部九千一百餘人,八大王又一部八千三百餘人,臣不覺仰天長嘆。夫一月之內,撫強寇四萬餘,盡從棧道入內地,食飲何自出,安得無剽掠?豈有帥將千餘人,而賊魁反擁萬餘眾之理?安能受紀律?即籍口回籍,延安州縣驟增四萬餘人,安集何所?合諸征剿兵不滿二萬,而降賊逾四萬,豈內地兵力所能支?招安流盜,最宜慎重,彼狼子野心,勢難馴伏,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