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這些名字的時候,心裡一定一定也很思念自己了。
可是傅聞煙卻只有那一次酒後失態時闖入過撫遠王府。
其餘時間,她都在不會打擾到自己原本生活的情況下才來尋自己。
溫讓辭指尖都在發著顫,心口一陣強過一陣的酸澀不斷的衝擊著他的感官,讓他眼眶裡泛起淚意。
溫讓辭透過朦朧的霧氣看向那熟睡中的人,抬腳走過去。
他蹲在床邊,將被傅聞煙掀開的被子輕柔的替她蓋上。
“阿遙,讓禮部選個近些的日子,我們早點成婚好不好?”
他想她想見到自己的任何時間,都能見到自己。
他的阿遙,不必再剋制了。
他無聲的開口,終究沒忍心打擾她的好夢。
不知何時,大開的窗戶只餘下窄窄的一條縫通風,傅聞煙平穩的呼吸始終貫穿在屋內。
而那方書桌上,那未完成的衡字已經被人續寫完。
一半內斂藏鋒,一半霸道狂狷。
卻是那樣的和諧。
*
蘇府
蘇河這兩日的心情都極為不錯,世人都以為他讓傅聞煙嫁給溫讓辭是為了掣肘大將軍府,可只是這樣他怎麼可能滿足?
他要的是景華皇后、大殿下和傅聞煙離心。
要知道溫讓辭本就是朔國皇室後裔,他身體裡流的是朔國正統的皇室血脈。
若是有朝一日,傅聞煙肚子裡也懷了朔國正統的血脈,皇后還能像現在這樣信任她嗎?
一個聰明到可以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皇子還不留下任何把柄的人,景華皇后當真半點都不忌憚嗎?
若真是毫無忌憚,傅聞煙這些日子進宮的次數也不會如此少。
蘇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朝著地上點了三滴,才又仰頭一飲而盡。
沉魚、無憂,父親一定會給你們報仇。
“蘇尚書好興致啊。”
就在蘇河口中的酒滑過喉間之時,屋外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他猛地側頭看去,便見院中正站著一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讓他恨不得將之扒皮抽筋的傅聞煙!!
蘇河深吸一口氣,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大喊大叫。
傅聞煙能出現在這裡,說明府中侍衛對她來說根本就毫無威脅。
他鎮定的看著傅聞煙:“你來,是想取我的命?”
傅聞煙乖巧的點點頭:“知恩圖報,尚書大人送了本小姐那麼一份大禮,我自然得親自上門來感謝啊。”
蘇河冷哼一聲:“要殺要剮動手便是,何必浪費口舌。”
“也是。”傅聞煙點點頭,回憶道:“比起蘇沉魚,尚書大人面對死亡可淡定得多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蘇沉魚哭著喊著的求我不要殺她,可吵人了。”
說到這,傅聞煙忽而輕笑一聲,問:“蘇尚書見過蘇沉魚的屍體了吧?”
想到蘇沉魚眉心的窟窿,蘇河的眼中滿是痛色。
傅聞煙取出一把匕首在掌心拋了兩下,“為了讓你們父女倆死在同一把匕首下,我可是親自去了一趟刑部呢。”
“希望,來世你和蘇沉魚還能成為父女。只不過,你們要在地獄好好祈禱,莫要再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