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頭號通緝要犯,果然其來有自。
薄唇更揚,他看著她毫不文雅的將麥粥大口吞下,直到麥粥丁點不剩,才放下木碗,主動拿起托盤上的湯藥。
藥湯的色澤與先前略有不同,她敏銳的立刻注意到這點,卻仍然毫無膽怯的將湯藥一口飲盡。
放下藥碗,她注意到他自托盤上拿起那疊白布。
“脫掉你身上的衣裳。”掀開白布的同時,他也低聲命令。
平凡小臉沒有任何波動,卻在瞬間散發出令人發毛的寒意,她盯著他,就像是一頭野獸盯著該死的獵人。
他揚眉,輕輕低笑。“我沒有凌辱女人的惡習,只是幫你上些藥。”
“我可以自己來。”她冷颼颼地道。
“你無法替背上的傷口上藥。”他說出事實。
“我可以自己來。”她卻堅持。這項堅持與羞怯或是恐懼完全無關,她只是無法忍受在他人面前暴露出任何弱點。
即使不難猜出當初她昏迷時,應該就是他替她更衣療傷,但如今她清醒著,就不會再讓同樣的錯誤發生。
“我得檢視你背上的傷口,它們好得太慢了。”他盯著她倔強的小臉,實話實說。“而這將會妨礙到我的計劃。”
她再度沉默,眼神卻始終不離他的灰眸,像是評估他話中的真偽,最後她緊緊皺眉,唰地轉身,迅速解開腰帶,卸下他當初為她換上的北國衣袍,露出裡頭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小手沒有絲毫扭捏,反手將長髮攏到胸前,任由他解開身上和手臂上的白布,露出娉婷柔韌的女性胴體。
迥異於北國女人蜜色的肌膚,她雪白得不可思議,吹彈可破的肌膚猶如花瓣般粉嫩,更似白雪般晶瑩剔透,然而柔韌的身軀上卻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劍傷,以及數不盡的新舊傷疤。
傷疤深淺不一,有的猙獰有的細小,而最嚴重的一道傷,莫過於那道自右肩一路劃到左腰的深深刀疤,根據傷疤的深度,不難想象她當時傷得有多重。
大大小小的傷疤交錯複雜,清楚刻畫出她的生活,而他記得她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更多的傷痕,她雖然活著,卻更像是遊走在生死邊緣,日日夜夜都只是為了殺戮而活著。
或是為了仇恨而活著。
看著那始終傲然挺坐,總是不肯輕易示弱的小女人,他佯裝沒發現她正因畏寒而微微顫抖,佈滿厚繭的大掌只是拿著白布沾上些許清水,儘速替她拭去背上的薄汗和殘留的藥膏。
藥膏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所以他將血竭磨碎加入湯藥內,每日照三餐讓她服下,可惜她失血過多,元氣大傷,即使傷口做過處理,並定時服下湯藥,仍然免不了大病一場。
沙漠乾燥,本該可以讓傷口保持潔淨好得更快,可惜她高燒不斷,流出來的汗水仍然拖慢了傷勢的復原,讓他不得不再為她重新上藥。
確定傷口周圍全都擦拭乾淨,大掌才開啟藥罐,用指腹蘸了些許藥膏抹在每一道傷口上,可即使他已放輕力道,指腹撫過傷口仍然牽扯出巨疼,傷口周圍的肌膚瞬間緊繃,她卻不曾呼痛。
雖然她還病著,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估計兩個月內就能好上八成,足以行動自如,這對塔克幹而言絕對是件好事。
就如扎庫司所言,北國雖然統一,卻是內憂外患不斷。
因為不滿當初戰敗所受到的屈辱,以及他主張對南朝休戰,北方二族表面雖是臣服,卻是處處陽奉陰違,至於西方巴丹、古特二族,和東方拉瑪一族,更是處處違抗他,對他們而言,他只是個侵略者,一個懦弱到不敢向南朝宣戰的假王,而熱血好戰的天性讓他們逐漸化敵為友,暗中聯手策劃謀反。
自他登位之後,三族始終動作頻頻,意圖再次掀起內戰,而位於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