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靨上驚過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神色:“別跟我客氣了,聽我告訴你,我不姓韓,也不叫韓飛飛,我姓溫,叫溫飛卿,是‘寒星門’中人,溫少卿是我的哥哥。”
賈子虛大訝,簡直詫異欲絕,他想不通這位女煞星為什麼突然有此轉變,瞪眼張嘴直望著溫飛卿。
李存孝又何嘗不詫異,他也詫異欲絕,怔怔地望著溫飛卿。
溫飛卿道:“你聽明白了麼?”
李存孝定了定神道:“我聽明白了,我沒想到姑娘會是‘寒星門’的二姑娘……”
溫飛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你總算知道了,我了卻了一樁心事,也去了堵在心裡的一個結,你要離開我;或者要我離開你都可以,不過我剛才說過,你一定得讓我把你的傷治好。”
這一來倒讓李存孝不好說什麼了,他遲疑了一下道:“不管怎麼說,姑娘總救過我……”
溫飛卿道:“只能說我是碰上的,老實說我原也沒打算救你,‘寒星門’兇名遠播,煞威震武林,溫飛卿更是個毒如蛇蠍、殺人不眨眼的女煞星,女魔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忽然軟了心腸把你救上馬車,這是我生平頭一回伸手救人,頭一回心腸軟綿綿……”
李存孝道:“無論怎麼說,我都該感激姑娘……”
“那更不必,”溫飛卿搖頭說道:“我剛說過,我是碰上的原也沒打算救你。”
李存孝道:“無論怎麼說,我都該感激姑娘……”
溫飛卿目光一凝,道:“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了?”
李存孝避開了那一雙令他心悸,也讓他不安的清澈、深遂目光,道:“那是理所當然……”
溫飛卿道:“這麼說你並沒有離開我,或者要我離開你的意思。”
這叫李存孝怎麼說,他作了難,要他做,憑一時激動他也許做得出來,可是要他說,面對面的這麼說,他卻硬不起心腸,何況人家把話已經說明了。
遲疑了半晌他才說了這麼一句:“姑娘,世上無不散之宴席,遲早……”
溫飛卿美目中掠過一抹異采,截口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是不?”
李存孝沒說話。
溫飛卿收回了目光,兩排長長的睫毛貶動了一下,目光下垂,眼望著地下,道:“以後無論你當我是什麼,是敵是友,那隨你,我不能勉強,也不敢奢求,至少現在,以前也有過一段時間你把我當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
話說到這兒,她站了起來,那一雙清澈、深邃而且銳利目光落在賈子虛臉上。賈子虛人很機靈,忙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溫飛卿淡淡一笑,道:“我不管你的用心何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我不再計較,也不再追究,今後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別再跟我作對就是了,我跟你無怨無仇,反之還對你有恩,是不是?”
賈子虛為之一徵!
溫飛卿隨又轉望李存孝,道:“你好好歇息吧,不會太久的,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了話,她帶著紫瓊嫋嫋行了出去,紫瓊還隨手帶上了門。
賈子虛回過神來,忽然為之機靈一顫,道:“好厲害……”
李存孝訝然說道:“她怎麼知道……”
賈子虛搖頭說道:“誰知道,大半她聽見了……”
李存孝道:“她又怎麼會自己來告訴我她的真正身份?”
賈子虛道:“這有兩種可能,她聽見了咱們的談話,明知瞞不往了,再不就是真如她所說,她不打算再瞞你了,不管怎麼說,溫飛卿她居然會饒人,這不能不說又是一樁奇事,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也算是再世為人……”
李存孝道:“怎麼聽她說她對前輩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