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烏合之眾。若是如此,只怕他又得收攏潰兵了。
遠處的隆隆聲最初沒有驚醒他。他還以為那是雷聲,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數九寒天裡哪來的冬雷震震!
他猛地起身,喝道:“備馬,吩咐下去,若是我軍敗績,便退回永州!”
親兵立刻忙碌起來,武仙眯著眼睛,絲毫不以自己方才下達的命令羞愧,在這亂世之中,第一位的是如何保住自己,而不是去逞什麼英雄。
過了大約十分鐘,那隆隆地聲音終於靠近了,不過並沒有直接進入他的大營,而是在營外停了下來。又過了片刻,有旗牌官來報:“嚴實求見!”
武仙對嚴實並不陌生,兩人在河北西路沒少交過少,嚴實、史天澤,都是他的大敵。不過現在他退到了鄧州,留在河北西路與二人對峙的是完顏陳和尚那傢伙。聽得嚴實來訪,武仙第一個念頭便是孛魯完了,但轉念一想,孛魯豈是那麼容易完蛋的,他手中怯薛與探馬赤軍戰力極強,連嚴實都能逃回來,孛魯也應該無恙才是。
還沒見著嚴實,武仙便認定,蒙胡此次截擊李鄴失敗了。
雖是如此,可當他看到嚴實那狼狽模樣時,還是大吃一驚。此時的嚴實,全然沒有當初與他相抗衡時地風光,不久連頭盔都丟了,而且臉色沮喪,青白得有若死人。他額角有擦傷的痕跡,身上的盔甲完全沒有平時的鮮亮,沾著泥土枯草和不知是血還是什麼地黑乎乎的東西。
“有熱湯麼,給我來一份……”
顧不得寒喧客氣,嚴實對著眼前的宿敵哀求道,他自己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故此也不去裝什麼。武仙愣了愣,然後忙下令軍中廚師升火煮湯,他將嚴實引入座,在開口詢問前,他瞄了一眼刻鐘。
才是子夜十二時。
“我逃了一天,馬都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喘息已定,嚴實這才開口:“武元帥,孛魯太師敗了……敗得極慘!”
在凌晨的大戰之中,孛魯最終還是想努力一次,他不願意讓蒙古人的武名與尊嚴,就此被宋人踏在腳下,故此起最後的決死衝擊。
他認為,宋人從鐵絲網中出來,給了他一線勝機,因為沒了鐵絲網地保護,蒙古精騎可以拼死闖入宋軍之中。只要進得宋軍之中,混戰下宋人遠端武器地優勢便揮不出來。
他的想法是對地,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宋人軍中還有一樣對於騎兵來說是最致命的武器。
二十八火連珠,這是歐八馬為自己明地火槍所取的名字。敖薩洋在趙與莒指導下明火槍之後,沉寂已久的歐八馬便開始考慮如何克服火槍只能單然後必須退彈裝彈的問題。他歷經一年前,終於明瞭這種火槍。這種火槍比武穆零三要重要大,在彈倉處有明顯不同,象匣弩一樣加裝彈匣,每匣有二十八子彈,每打完一匣,便需用布沾水最好是尿液清理槍膛,以拭去火藥殘渣,同時也為槍管降溫。
雖然只是二十八。但二十門火連珠輪番射擊,加上武穆零三型的排槍,孛魯地最後掙扎也成了泡影。
嚴實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在孛魯起絕望的攻擊時,他已經看明白了形勢,那夜孛魯與他的談話讓他明白一點。即使是在孛魯這樣支援漢化而且本人相當開明的蒙古權貴眼中,他仍然不是蒙古人,他是北人,或說是漢人,蒙胡懼怕他,驅使他。他便是象那位堂弟一般改名為“從元”,也不可能被蒙胡徹底認同。
他手中有兵,所以才可以與孛魯一起外出作戰,若是沒有兵。便只有象李全一般,被扔在哪處當農夫總管,替蒙胡種田籌餉,再也沒有如今的權勢風光。
故此,他必須保住自己的手中的兵馬,不可在這種無謂的攻擊中損失,反正孛魯給他的命令是轉移宋軍地注意力。他為此已經損失了不少。也算是完成了孛魯的命令了。
嚴實明白,